“那刘髆呢?”卫子夫继续问道。
“李夫人倒是很受陛下的宠爱,只不过自从生下髆殿下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似乎……”紫云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到这里,本宫倒是挺佩服李姬的。居然不声不响的把李夫人的身体都弄垮了。你说如果李夫人知道了……”卫子夫若有所思的想到。
“娘娘?”留意到卫子夫的异常,紫云有些狐疑的叫道。
“紫云,你想办法把李姬做的好事告诉李夫人!”卫子夫轻声笑道。
“……诺!”闻弦歌而知雅意的紫云也是心照不宣的笑道。
刘彻,你别怪我。我卫子夫发过誓言,今生今世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出手谋害你的子嗣。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据儿受到威胁。你最好祈祷,你其他的女人也像我这么好说话,不然——
卫子夫姣好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忽隐忽现。因为眼中一闪而逝的厉色而略显狰狞。
“李姬,别怪本宫心狠。谁让你先动手害人!你自己滴水不漏,本宫也动不得你。李夫人能做到什么程度本宫就不知道了。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命不好,谁让你们生的都是儿子呢!”
第40章
刘彻给人的印象向来是强势霸道的,或许是因为他身为帝王的缘故,很少有人去注意他的容貌。在刘据的记忆中,刘彻的容貌也是有些模糊的。他唯一深刻印记的便是汉武帝刘彻周身那强大的气场和不容他人置喙的霸道。
视线游离过饱满的天庭,浓黑的眉毛,紧闭的狭长凤眼,直挺的鼻梁,和薄厚适中的唇线。刘据这才发现刘彻的容貌是非常俊朗的。不同于自己的清秀,刘彻即使在睡着的时候,都给人异常强大的存在感。
这样一个人,就是他的父皇!
刘据眼神有些复杂。其实下午刘彻试探他的时候,他并不是全无意识的。意识模模糊糊的察觉到刘彻的异常,可是全然没有办法抵抗。若不是母后适时打断了刘彻的追问,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来。
双手下意识握紧身下的锦被,刘据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他清醒的认识到,刘彻自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他。所有的倾心交谈,所有的理解宽容不过是一场可笑的做戏。刘彻从接近他的那一刻开始,想的始终是套出他背后莫须有的人来。
牙齿无意识的咬住嘴唇,些微的刺痛感让刘据前所未有的清醒。此时此刻,幻想破灭。刘据再次确认到,面前这个熟睡的男人不仅是他的父皇,也是这万里河山的掌控者。
或许,认为他是自己父皇的情感,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由始至终,刘彻都只是这锦绣河山的掌控者。
心里突然焦躁异常,刘据再也无法忍受和这个虚伪的帝王共处一室,起身随意将披风披在身上,刘据头也不回的迈出了寝殿。
时至夜半,整个皇宫都被寂静的夜色笼罩在其中。黑压压的夜色浓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仰首望天,一颗星星也没有。皎洁的月光也被隐藏在乌云之后。
夜风徐来,霎时间吹透刘据身上薄薄的衣衫。彻头彻尾的冰凉穿透身体,刘据被冻得直打哆嗦。尽管夜寒彻骨,刘据也不想回到那温暖的寝宫。
漫无目的的顺着风向走去,黑夜寂静无声。整个天地间仿若只剩下了刘据一人,凄然寂寞,亘古不变。
母后……
待到刘据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的走到了未央宫的殿前。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未央宫,刘据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进去。转身离去。
长夜漫漫,刘据犹如游荡在偌大后宫的一抹孤魂,随之而来,随之而去。兴之所至,身形抵达。
大半个夜晚,刘据便沉浸在这虚无缥缈的自由当中。直到——天色放白。
此刻的刘据身在御花园的假山之上,透过高高的宫墙看着从天边穿透而来的光线,忽然羡慕不已。
这偌大的宫廷,不过也是个金玉堆砌的牢笼。禁锢着住在里面的所有人。直至人死灯灭,地老天荒。
若是可能的话,他宁可放弃一切逃离这所深宫,也不想被这些后宫污秽人心险恶淹没,或者同化!
如果可能的话……
刘据感到脑袋越来越沉,鼻腔之中呼出的热气几乎能灼烧他的身体,身体却感觉越来越冷,视线渐渐模糊……
太子殿下不见了——
刘彻早上清醒的时候,惯x_i,ng的将手臂伸向旁边,揽住那个柔软纤细的身体。却揽了个空,入手的是一片冰凉的被褥。
有些空落的睁眼望去,整个寝宫也没有那抹纤细的身影。突然心下一沉。连忙开口唤道:“任平——”
“诺!”刚刚准备好洗漱用具的任平听见帝王的召唤,立即躬身进入内殿,低头应道。
“据儿呢?”刘彻沉声问道。
太子殿下?任凭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有些凌乱的床铺,只看见刘彻健硕的身影,太子殿下却不见了。
当下有些惊慌的应道:“回禀陛下,奴婢没有看到太子殿下。”
“……没看见!”刘彻忽略掉心下越来越弥漫四溢的惊慌,沉声问道。视线在殿内逡巡一圈,突然发现有些空荡的衣架,当下开口吩咐道:“太子殿下可能出了建章宫,来人,马上去找!”
“诺!”任平惊慌的应道,马上派人去找寻。
而这厢刘彻强忍心焦在众位宫俾的服侍下穿戴好了衣物,当下迈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