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五要开车回一趟a市,”贺成安说道,“我n_ain_ai生病了,回去看看她。”
“行吧。”康宸爽快地说道。
“那我先挂了。”
“等下,”康宸喊住他,“小乐这周应该也回a市。他每年这时候都回,说是爸妈生日。”
“嗯。”
康宸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个圈,面对着落地大玻璃窗,下头是人来人往的cbd商圈,他脚尖轻轻踢了踢玻璃,琢磨着说道:“你们俩有事,要是没事算我乱说……”
“人生嘛,就是那么回事儿,这时候犹豫,以后就后悔。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说不定都不用回头呢,一撞就过去了。”
康宸平时和朋友交往并不是个着调的,这下子装了个大哥的样子给别人灌j-i汤,倒挺像那么回事。他这头憋着劲儿,贺成安那头居然“嗤”一声笑出来。
“笑屁啊,这都是我用血泪悟出来的人生真理。”康宸被笑得有些脸红。
“行了知道了,”贺成安收住笑,“谢谢哥。”
贺成安挂了电话,坐在床边。画架上原本盖着的布被扯开扔在地上,露出架在上头的一幅画:从墨蓝到黑过渡的天幕上,明晃晃地划过密如雨的流星。颜料一层又一层上得很厚,摸上去凹凸不平。
他再也没看过像那天晚上一样动人心魄的流星雨。
这回他没再多想了,拿起电话就给乐明心拨过去。乐明心可能一时没空,没有马上接起来,通话音“嘟嘟嘟”的一声声响。贺成安突然就紧张起来,简直就像个高中的毛头小子,心都随着电话音揪起来。
“喂!”乐明心喘着气接电话,听起来像是跑过来的,“刚下课呢。”
贺成安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你这周回a市是吗?”
乐明心的父母亲生日离得很近,就在这周末,他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回去一趟,既避开了清明祭祀高峰,又显得日常,好像他真的是为了父母亲祝寿团聚才回去的,心里有着落,没那么空荡荡。他已经买好了周五晚上的高铁票,坐大半小时就到了,从学校到高铁站倒要倒几趟地铁,耗将近一个小时。
“回啊,周五晚上就回。”乐明心说道。
“我也回,回去看看老人,要不你坐我的车,”贺成安斟酌着字句,“如果方便的话。”
乐明心想都不想:“好啊。”
贺成安没想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顿得一顿,嘴角抑制不住要扬起来,又强压下去,严肃稳重地说道:“你从哪里走,家里还是学校,我把车开过去。”
到了周五那天,两个人都是轻装上阵。
贺成安和父母亲都几乎不联系,但n_ain_ai每年都要回去看一看,这回n_ain_ai生病的消息是照顾的阿姨告诉他的,老人家上了年纪,隔三差五就要住住院,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乐明心就拎了个塞了几件衣服的包,一眼就看见了贺成安显眼的大越野,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扣上安全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熟练爽快。
“大概要开多久啊。”乐明心问道。
“不堵的话四个小时左右。”
一路上还算顺畅,贺成安在专心开车,乐明心也不好和他搭话,怕他分神,又不想玩手机,更不想睡觉,只好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贺成安,谁知道贺成安突然回头,两人目光撞上了,又各自挪开,气氛有些尴尬,但又不是令人难受的那种尴尬。
贺成安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胡乱翻着,翻出一包没开封的瑞士莲巧克力夹心糖,就在去接乐明心的路上停车买的。
“吃糖,”贺成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之前买的。”
乐明心上了一天课,正饿着,但又不好意思说,见了糖,小声欢呼一声,接过来拆开,塞一颗进嘴巴里,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道:“你吃吗……”
“等会儿。”
乐明心剥了一颗,拇指食指捏住,递到贺成安嘴边。贺成安动作比想法快,嘴巴一张就含进去了,嘴唇还蹭到了乐明心的手指。乐明心连忙收回手,正好见到贺成安还伸出舌头尖来舔了下嘴角,脸腾一下红了。
“快……快到了吧……”
乐明心嚼着糖找话说,整个车厢里都是甜甜的巧克力味儿。
等到了a市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贺成安问道:“你家在哪儿?”
乐明心每年回来都不在家里睡的,家里的家具全部都蒙上了布,他自己的房间里的床铺衣服早就在读大学的那一年为了省生活费全部搬到学校去,家里再也没买过新的,往年回来他都是回家里看看,随便收拾一下,去公墓看看父母,找个就近的宾馆住两晚就回去。
“我不在家里住。”乐明心报了常住的那个宾馆的名字给贺成安。
贺成安心里虽纳闷,但乐明心不说,他也不去问,只说道:“我也没地方住,跟你住一块儿成么?”
乐明心哪里会说不行,两个人到前台去订房的时候,他心里还想了些狗血桥段,什么房间满啦,标间没有啦,只能挤一挤大床房啦,怎么狗血怎么凑巧怎么来。谁知道前台小姐姐利索地给他们开了标间,房间管够。
两人就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就回房间去了,a市靠海,空气s-hi润,温度怡人,舒服得乐明心只想瘫在床上睡觉。
“你先洗吧。”贺成安说道。
乐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