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誉州想到前世的恩怨,对他那点儿感动就烟消云散。
没意思。无非孽缘。
绿灯亮了,三三两两的人穿行而过。
他们顺着人潮往前走,双手十指相握,身体相依偎,仿佛爱恋了千年。有人投来打量的视线,昏黄的路灯下,他们淡然自若,毫不避讳。
有那么一刻,他像是明白了程霖的用意。
“看到那家药店时,我想起初来这世界——”他察觉到他的注视,目光转过来,说到半路,及时止住了,微微笑道:“我在这里打过工。有家店的馄炖特别好吃,一起去吃吧?”
唐誉州对吃的没什么兴趣,随意点了下头。
他们走过十字路口,顺着一条人行道走了约十分钟,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与外面的灯红酒绿不同,这条小巷幽静而温馨。几家烟火散出昏暗的灯光,缭绕的烟气中夹着食物的香味。
程霖深深嗅了一口食物的香气,低声说:“长临市保存最好的一处古风民居,可惜,不久后,这里就被开发成商业区了。”
他看似无意地说出来,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三年后,这处古风民居由程家主导开发,市值60亿。
唐誉州想得神色微变,手不自觉攥紧了。他停下步子,竭力装着淡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新闻了。
不过,这个新闻还没出来呢。
程霖微微一笑,眼里亮光乍现:“政府的规划和个人的推测。我厉害不?”
唐誉州勾起唇角,笑着敷衍了一句:“嗯,挺厉害的。”
他怎么能不厉害?
毕竟有个牛逼哄哄的厉害爹呢。
唐誉州估摸他是从程父那里得到的消息。他明白,一般像这样的大工程早几年招商是很正常的,只是他们这些圈外人轻易触摸不到罢了
所以,是他多虑了吧?
他怎么会以为他也重生了呢?
倘若程霖重生了,万不该是这样子。他早就把他推入地狱了。虽然他现在跟在地狱没差了。
唐誉州理清这些弯弯绕绕,又迈步往前走。
程霖拽住他,从裤袋里拿出润喉片,抠出一粒喂进他嘴里:“再吃一粒吧。你这声音听得我浑身难受。”
其实,唐誉州也挺难受。
不是因为嗓子不适、嗓音难听,而是润喉片在嘴里融化,由甜变苦。
他口味偏淡,酸甜苦辣重一点,都不习惯。
程霖看他眉头时不时蹙着,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没怎么。”
“药苦?”
他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唐誉州没说话,润喉片在嘴里翻来覆去融化了,全是苦味。他微微张开唇,想呼吸下食物的香气,忽地一个力量来袭,将他按压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