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朝,裴清扬洋洋得意趾高气昂,三省六部悉数不看在眼里,在攀附阿谀之人的包围中,前呼后拥的走出了皇宫。
裴献同于海潮一道朝着宫门走去,刘长青从后面追了上来,三人见了礼又一同瞧着被团团围住的裴清扬。裴献愤愤道,“我裴氏一族怎出了如此小人。”
于海潮赶紧扯住他,低声道,“你小点声,千万莫叫他听见了去。”
裴献横眉一瞪,“听见又何妨。”
刘长青也赶紧扯他衣袖,迫使三人停下,“裴大人息怒啊,此人陛下跟前当红万一在陛下跟前搬弄是非可不是害了自己。”
“是呀伯亨,你好不容易重拾报复怎可为这小人付诸东流?”
裴献嗟叹,“长公主身先士卒征战叛军,陛下却不知体恤民生、耽于享乐,但愿长公主能大获全胜尽早凯旋以安朝政。”
余人亦有同感的点头,说话间三人也走至宫门处,裴清扬早已不见踪影却听后面有人喊道,“三位大人请留步。”赶上来的是迁任工部不久的秦洪文,亦是一脸苦闷不忿,几人见过礼他道,“下官心中郁结想与三位大人寻一处僻静处以酒解闷,不知三位大人可否赏面。”
三部大员与一位大理寺卿散朝同饮若传到陛下耳朵里可是有结党的嫌疑,可如今朝堂昏暗人人压抑,哪里还在乎这些无中生有唯有直抒胸臆换一场痛快,遂三人答应下来同往一处去了。
容澄从无花院出来正巧撞上父亲身边前来请她的人,她刚踏进王爷书房房门便被关紧,严丝合缝,她心头一凛已猜到发生了何事。
常宁王望着她依旧带着慈爱,“阿澄,到为父身边坐。”
容澄先行礼问安后方坐下问道,“父亲可是朱恒被抓了?”
“我的女儿果然聪慧过人。”常宁王爽朗一笑,“倒不是朱恒被抓,他是有几分气节已服毒自尽,只是他的儿子被大理寺抓获,听说此人不及他父亲是个软骨头。”
容澄的星眸里有着笑意,她语气平缓说道,“父亲是担心知道存善身份的不止三人?父亲,怕是这风雨就要刮进王府了。”
“为父已挺过太多风雨早已无惧,只是这一次为父最担心的是你。”王爷满心不忍,“为何我的孩儿会如此命苦代我受罪?阿澄,你要尽早离开南阳城。”
容澄却道,“王府有难做女儿的怎么可以舍弃父亲?”见王爷眉头紧锁又要劝她,她起身跪至王爷跟前,又道,“父亲,如今王府蒙难若独我一人出府避难我又岂能心安理得,难道连父亲也以为我常宁王府躲不过此次风波?”
“阿澄,为父见惯风浪也不怕风浪,哪怕赔上整个常宁王府为父也不悔当年所为,为父只是怕你因此受尽牵连。”他将女儿扶起,依旧道,“阿澄,你听为父一言尽早离开南阳城。”
“父亲,我回京之前已让陆从去京州打点,而如今京州道开修在即父亲可自请命去京州督促修道事宜,从此退居蛮荒之地不理朝政保一家平安。”
“我只怕陛下为掩当年之事要杀我灭口。”王爷喟叹不已,“今时的陛下再不是当年的皇姐,当年的皇姐虽有野心但也不至寡情绝义,而今她在朝堂亲小人远贤臣长此以往不利大夏社稷。”他望着女儿,敛色平静道,“自古君王更迭多得是不合乎礼法的,只要一心为百姓倒也无妨,怕只怕久居高位渐已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