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张在你身上,你怎么捏造都行,我自然没办法阻止你。不过身为奴隶,你不觉得这样对待曾经的主人太过份了些?”喀山德慢慢坐回座位上,两只手抵在一起。
奈西咧开嘴,舔舔唇角:“我说过,我要死,自然也不会让你这个魔鬼活下去。”
喀山德笑得愈发优雅:“这么费心,还不惜赔上x_i,ng命,你到底有多爱……”
哐啷!
眼前忽然晃过一片白色,电光石火间一个人影一脚踹翻身前的长桌,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一把将喀山德的脖子掐住。我没有防备,吓了一大跳,在众人的拔剑声中望去,刚看到那人头上的金冠,就听见许多人的惊呼:“陛下!”
“你一早就知道菲罗塔斯会造反?”亚历山大半跪在地上,猛的用力,徒手把喀山德抵到支撑帐篷的木柱上,震得整个营帐都是一阵颤动。
喀山德的脸因为缺氧逐渐变红,他嘶声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奴隶也不相信你的好兄弟?”
“那也得看你值不值得相信!”亚历山大的声音带着沉沉怒气,“你居然还偷偷调换了埃及的法老和祭司?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也老糊涂了,你也该考虑把我给杀了,再找个人来扮演我!”
亚历山大俊美的脸上写满失望与愤怒,眼睛蓝的深邃,却好似隐匿着狂风暴雨。
“亚历山大,你竟然怀疑我的忠诚!”
“我当然怀疑,我更怀疑是什么让你如此胆大妄为!喀山德,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什么底线?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不敢杀你?”亚历山大怒火滔天,拖起喀山德,抓住他的头就往柱子上撞,“混账,你看我敢不敢?”
才撞了几下,柱子上已经见血。亚历山大的手劲之大,令整个营帐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摇摇欲坠。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帐篷快倒了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
“亚历山大,那可是摄政王安提帕特的孩子!”安提柯一边失声叫嚷一边跑过来试图阻止亚历山大,却被他一只手挥开。
“安提帕特?拜他所赐,我差点不能活着当上国王!”
喀山德额头上的血顺着柱子蜿蜒流下,他面色苍白,无力招架,似乎快要晕过去。
亚历山大气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你还有多少事骗我!你还打算骗我多久!你是不是像菲罗塔斯一样做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说!”
“亚历山大!”克雷斯特也围过来试图抓住他胳膊,“他可是你兄弟,他太年轻,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么!快停下!我们还要向印度进发,你就是杀了他,又能得到什么?”
赫费斯提翁从另一侧过来拉扯他衣服:“一时生气解决不了什么。喀山德就算欺瞒,可也没有害你的意思!”
就连吕辛马库斯也站起来:“亚历山大,想想我们的军队。这样贸然杀了他,只会让军心散乱。”
然而自始至终,亚历山大手上一直没停。
“陛下,女王奥林匹娅斯还在马其顿!千万不要一时冲动!”见亚历山大还要提起喀山德的头再撞,迈兰尼竟然扑通一声跪下。
亚历山大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嘲讽地笑一声,突然撒了手。那笑容里充满苦涩,好像有什么情绪缠绕其中,化不开也挥不去。
他抬起手,对喀山德道:“回你自己的房间,敢迈出一步,我就把你的头挂到营帐门口!”
安提柯和吕辛马库斯连忙过去,扶起他匆匆离开。
营帐内一片狼藉,亚历山大回头看了一圈,椅子乱七八糟,地上血迹斑斑。他揉揉额头,再抬眼时,眼睛里多了些红血丝。臣子们大气不敢出,很多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再那么纯粹,多了一层隐隐的恐惧。
他低头看依旧跪在一旁的奈西,忽然很疲惫地叹了口气:“伊兹莫?”
奈西茫然地抬头,显然还没从刚才亚历山大那一番暴怒中反应过来。
“谢谢你说了实话,我相信你的话。我会派人去埃及确认你的身份,可是在这之前,你得先留在这里。”
奈西点了点头。
亚历山大这才看向我,我还在等他的审判。
他平复一下呼吸,慢慢走近我。
这个时刻,每分每秒对我都是煎熬。他会怎么处置我?杀了我,还是……我不敢想,以为会听到自己的死期,可是不是。
他只是轻声道:“累不累?”
我很意外,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是道:“累。”
他嗯了一声,又道:“我找人给你安排个房间,好好休息吧,别再跑了。”
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像喀山德一样软禁我。
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平静地说过话了。
我道:“好。”
迈兰尼架起我一只胳膊,拖我往外走。
我一边走一边听见身后奈西不依不饶的声音:“陛下会杀了喀山德么?”
然而亚历山大迟迟没有答话。
喀山德当然不会死,他以后还是做国王的命,只是我没想到亚历山大会这样暴怒。我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猜亚历山大可能已经看喀山德不顺眼很久,这件事不过是个契机,让他找到出口可以发泄一下,也顺便可以威慑喀山德。亚历山大一直不动手杀他,肯定跟喀山德的父亲安提帕特有关。再大胆推测一下,说不定在马其顿,奥林匹娅斯虽然贵为女王,权力却实际掌握在安提帕特手中。到底是没有去过马其顿,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也不太明白,可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