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要张韩真跟我……那陈可会不会不高兴?”
“为啥不高兴?他又看不上人家。”于雷有几分不解。
张树摇了摇头:“这种事很难说的……”
“我给你打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保票!陈可要有一点不高兴这腔子以上的部分我给你。”于雷指着脑袋说。他相信自己对陈可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不会真要他拿腔子以上的部分去冒险。
张树也笑了,摇了摇头。
三个人在西门分手了,于雷走进了对面的教职工宿舍区,欧阳则假模假式地跟着张树走了好一段路,才又绕回他们现在的家里。
欧阳洗漱完毕,回到了卧室。于雷正靠在书桌边上看杂志。
“你最近常见着陈可么?”他把身子背对着于雷,问道。
于雷心里咯噔了一下,口气却仍很镇定:“有时候会碰见。”
“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欧阳继续背着脸摸东摸西的,有些怪腔怪调。
“你这什么意思!”于雷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嗓门一下子就大起来了。
欧阳愣了,转过身委屈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趁于雷起身收拾东西的档从后面抱了过来:“我就是傻嘛……老公这么好,肯定很多人喜欢,我怕一不小心丢了呀……”
于雷心里难过至极,他刚才分明是恼羞成怒了!是他自己心里有鬼,犯错在先,居然还冲着受害人大吼大叫!
他转身抱住了欧阳:“豆,你不相信一个人,爱他就是很痛苦的。相信我吧,好不好?”
“我知道老公肯定不会让我痛苦的,”欧阳微笑着把嘴唇凑了上来,亲了一口,“对吧?”
于雷很想说对,话到嘴边,却没了声音,只有拼音字符飘在空中。他默默地抱着他,抱了很久。
模联的团将在十月下旬启程,陈可天天都在图书馆南楼的自习室里爬格子,于雷则还是跟欧阳一块,天天往一教或者小四教跑。可此时不同彼时了,于雷没法再当陈可是与自己远隔重洋,而且确确地知道他就在自己的百步之内,这会子他肚皮心窝里的魂儿啊,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只要让他寻着由头,于雷便跟欧阳告上一晚的假,偷偷地跑去图书馆和陈可私会,但在那短暂的心灵解放过后,席卷而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道德压力。这种压力与吸毒者相仿——明知道是不对的,而且对爱自己的人极为不负责任,但一经开始,便无法结束。
于雷早上醒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摇头:这样的男人,近乎可杀!
但等他全然醒了之后,便又琢磨着如何寻由头,告假,私会……他和陈可之间的快乐,不只是眼前,还有过去;当时间已经把酸甜的葡萄发酵成了香醇的美酒,那便愈发耐品,叫人欲罢不能。
只是,于雷目前的生活与欧阳太过接近,工作、学习、社交样样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因此能够寻着的借口委实比较有限。可近几日,却有一个机会,可以提供他俩大约一夜的接触时间,于雷乐坏了。
他那位师兄的生日便在十月上旬。今年暑假打完高校赛后,师兄就正式从木奉球队退休了,为了表彰其在过去的五年中为球队作出的杰出贡献,全队上下这回凑了一个大份子,把离队多年的几位老人也都找了回来,在西门外包了好几桌上等的酒席,把这小子的诞辰当成节庆般c,ao办了起来。
于雷因为是寿星的嫡系师弟,又被钦点了要求出席,也便乐得去热闹上一番。经理此事的球队干事虽不肯收他的份钱,但于雷虑及自己身为局外人,本来就有搅扰气氛的嫌疑,若再落下一个吃白饭的罪名,人言便十分可畏,便还是坚持纳上了六十块钱。
话说着,那大日子也就到了。
京城的天儿,这一会儿便是最美的。待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小风一吹,半牙新月一洒,那滋味,便是让通体都爽快了。
陈可最爱莫过于从这会儿直至三九隆冬的时节。这个季节,他说,天生残忍,因而适合温存。
除了清秋,于雷倒也喜欢穿着小背心,热汗淋漓的盛夏。只是在那个时候,总有些不该穿小背心出来示众的大叔大爷,穿着不该穿出来示众的小背心,出来示众,于雷每每视之,总不免骇然。若是在上海,那背心后头多的便是骨头;若是在京城,那背心后头则多不见骨头,且无法判断是否还有骨头,一颗或两颗暗褐色乃至淡墨色的r-u头,常被挤到边缘之外;再若是一些民风淳朴的地方,比如王小波写过的淮河岸边的某城,那便是连小背心也没有了,尤其是中老年妇女,连r_ou_带袋子的,一古脑地耷拉着,仿似要卖。
夏天便是这样,适合不雅,像陈可这样的人,从禀赋上便不是属于她的。
于雷怕自己去晚了,陈可旁边的位子被人占去,便早早地到了饭店。
师兄和社团里经办此事的干部们都已经到了,坐在一处喝茶,见到于雷,都招呼他也在边上坐下。于雷把自己的包放在隔壁的座上,给陈可占住位置,自己寒暄了一阵,便也落座。
“这小子,”师兄冲旁边的人指了指于雷:“跟陈可一样,都是会占便宜的主。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卡着岁数上学的,还屁事都没干,就已经比人家平白大一岁了!“
“我就是小你三四岁别人也看不出来啊,不像陈可,看着就是小孩的模样。”于雷笑着说。
“说我什么呢?”身后响起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