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溢以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这一张照片,被沈熏然点破她在李南峰尸体被人发现当天,她去排风旅馆附近的咖啡厅坐着,她不止没有慌,反倒含着笑意承认了:
“不止是那一天去过,前几日都去的。”
“也就是说,你对那附近地形很熟了?”
“对。”
她又点了点头,眼里笑意更深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熏然神情一振,又觉得这些线索得到得太轻易了,给她一种莫名古怪的感觉,像是苏溢有意在给她线索。
“‘情调一生咖啡’离‘排风旅馆’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那里发生了命案,你刚好在那边喝咖啡,你不要跟我说这是一种巧合。”
“难道沈警官觉得不是巧合?”
苏溢的嘴角扬了扬,反问了一声,沈熏然手掌往桌面上重重一拍,‘砰’的一声,上面摆着的资料、笔等都因为她大力的动作‘跳’了一下:
“我在问你的话,不是让你来问我的!”
她冷笑着:
“除了巧合之外,还有一种可能,苏小姐,你知道是什么吗?”
两人谈到这里,相互之间气氛已经十分紧绷了,连观众都替她们捏着一把冷汗,苏溢却似是不受这种气氛所影响,还问:
“是什么?”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作品’都会颇为自得,兴许你去那里,是为了‘欣赏’自己的杰作呢?”
沈熏然话音一落,苏溢就笑出了声来:
“沈警官真幽默。”
她将手上的照片塞进包里,摆明了一副不会再还给警方的样子,沈熏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拿她无可奈何。
“对了。”
苏溢放好照片,又抬起头,似笑非笑的:
“因为当年的旧怨,李南峰的死沈警官一下就怀疑上了我,那武春和要是出了事,警方岂不得更怀疑我了?”
她主动提起了武春和,沈熏然第一时间就想到那几封‘死亡通知书’了,目前这事儿只知道信件出自李南峰之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有用线索,但沈熏然心里是怀疑苏溢的,听她这样一说,便道:
“你放心,武春和我们警方自然是会好好保护。”
苏溢听了这话,挑了挑眉角,眼里又透出些许嘲讽的意味:“倒是我想多了,武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应该,‘好好保护’。”
她话里有话,眼神里的轻蔑再一次让沈熏然皱紧了眉头,这一次与苏溢的谈话让她对于这个女人的怀疑更深,甚至内心深处已经笃定,人就是她杀的!
这种感觉没有来由,苏溢好像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反倒像是有意放给她这样的讯息,沈熏然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迷团。
苏溢说的话让她一时间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摸到了方向,可细细一琢磨,又觉得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有。
“我不想跟你打这种嘴仗。”
沈熏然沉着脸:
“李南峰的案子没定之前,请你不要离开望津市,并尽量配合警方工作,随传随到。”
“您放心。”苏溢伸出手指,抚了抚脸颊,眯着眼睛,那眼底冷光幽幽:
“事情没完结前,您就是想赶我走,我也不走呢。”
她走了之后,沈熏然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她每句话里的意思都值得人深思与琢磨。
与这样一个女人打交道,显然是不轻松的,在与她谈到李南峰的死时,她为什么突然会提到武春和呢?
假设这个聪明的女人确实有心想要为亲人报仇,想要‘刑处’当年间接害死她家人的凶手,李南峰被人割喉死在排风旅馆,而武春和这个最大的‘刽子手’,她又准备要怎么去‘惩罚’呢?
再大胆假设一些,‘死亡通知书’是李南峰所写,但寄出来通知警方的人却是苏溢的话,那么她应该是有心要杀武春和与李南峰两人,李南峰已经出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才应该更符合一般犯罪份子的心理。
现在事情闹这么大,警方对于‘死亡通知书’已经十分重视,上面派了专人守护武春和,不会再给她可趁之机了,她的‘复仇’打算很有可能落空。
但不对!她的态度不对,她神态从容,语气笃定,依旧带着一种猫捉老鼠似的戏谑,好似一切事情的进展,都在她操控之中。
沈熏然抓了抓头发,叫来警员吩咐:
“武春和那边,再多调派一些人手,让大家打起精神,把人给我守牢了!”
一个李南峰闹成这样,沈熏然可不想第二件同样的事情再发生,苏溢这个人物十分危险,不可小觑了。
她在猜想苏溢要怎么‘杀’武春和,荧幕外的观众也同样在想这个问题。
警员听她这么一说,先是应了一声,紧接着又试探般的开口:
“可是沈队,为什么您总怀疑苏溢?我觉得她一个弱女子,就是会点儿防身术,要将一个大老爷们儿制服到毫无还手之力任她割喉,还是很难的。倒是……”
警队的人说到这里,沈熏然觉得脑海中的线索一下子要找到突破口了,她‘嗖’的一下转身,紧盯着说话的人,听他期期艾艾,接着开口:
“倒是我们这两天也讨论过这件案子,都觉得,武春和也有杀人嫌疑……”
他话音一落,不止是在沈熏然脑海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坐在观众席中的舒佩恩都像是这一瞬间,被人迎头敲了一棍,当下脑海里‘嗡’的一声响,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