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冯南’,气度出众、大方得体,是名门闺秀,她以为,学会了礼仪,学会了一些心机,学会辨识名牌,穿戴珠宝首饰,她以为自己已经成了‘冯南’,此时才发现,她跟真正的‘冯南’之间,差着那么远的距离。
‘气度、得体’,不仅仅是刻板的印象,而是那个人真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含着笑看她的样子。
“爷爷跟我说,已经为你谈妥了和江华集团赵家赵君翰的婚事,你养好了身体之后,就可以举办婚礼。”
冯南听到这里,挣扎的动作渐渐停止,被固定住的双手也握成拳,眼里透出一些光泽。
“有冯家在,有中南实业做后盾,有爷爷亲自替你谈婚事,赵家不会为难你。”
冯南慢慢安静,那颤个不停的睫毛却开始湿濡,脸绷得很紧,牙齿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痕。
“结婚后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再折腾。”江瑟提醒着她:“你能重活一次,是上天的恩赐,机会可一不可二。”
说完这些,她理了理裙摆,冯南这样的人,一心一意想死,反倒无所畏惧,现在给她一丝希望,她也会当成救命稻草抓住的。
自己坦白了是‘冯南’的秘密,同样的她也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她会比江瑟更怕这希望破灭。
江至远已经‘知道’了她是谁,冯南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
经过被冯家软禁,经过被江至远绑架,九死一生之后,还能有安逸、稳定的生活,冯南应该是不会放过的。
她果然心动,挣扎着想起身,颤声问:
“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江瑟弯了弯嘴角,她确实没有骗冯南的必要,两人原本都是一样的起点,都在命运的安排下重生,但因为选择的不同,也早就呈现不同的人生征程。
“你……”冯南咬了咬嘴,问她:“你来看我,就是跟我说,这个事?”
“当然不仅是这样。”江瑟摇了摇头,含着笑意:“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配合。”
冯南愣了一下,江瑟就道:
“我想请你不要控告江至远。”
她一听到江至远的名字,又开始面色泛白,不知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上下牙齿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
江至远给她带来了可能一生都难以磨灭的阴影,江瑟理解那种感觉,她应该心中的恐惧比自己更深。
“你看,你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我还救了你的命。”她拉了椅子,坐在冯南身侧,看她脸颊的肉控制不住的抽搐,身体直打摆子:“我会让他以后远离你的生活,不会再伤害到你。”
她说完这些,耐心的等了很久,中途唤了女佣请医生过来,帮助冯南平静。
医生与女佣离去之后,冯南脸色仍惨白,她脸上露出煎熬之色,江瑟的提议她不想答应,可她不是傻子,如果她不答应,可能先前江瑟所说的话,给她描绘的美景,都不会实现的。
冯家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冯南’,能救下自己的性命已经是她意外之喜,冯中良可能不会为了她这样一个人多费心思。
嫁给赵君翰原先并不是多么好的选择,可此时却成为了她唯一的选择。
想一想,前世她费尽心思都没能嫁进赵家,为赵君翰生了儿子,做了他多年情_妇,仍没得到一个名份,今生却能以冯南的名义嫁过去。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仇人,她是名正言顺的赵太太,她可能会生下前世自己生过的儿子,哪怕没有大红大紫,但至少顺了前世的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动。
虽说前世死在江至远手上,今生也差点儿折在他手中,但她对江至远可谓是畏惧多过于恨。
鱼死网破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经过这些,她更向往安逸、平稳的生活,没有死亡的威胁,没有恐惧。
江瑟说得对,重生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有些机会,错过就是没有的。
置江至远于死地,还是选择嫁进赵家成为赵太太,冯南自然是不需要再犹豫。
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她忍不住看着江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真正的‘冯南’,她是幼年时期,曾经被江至远伤害过的人,她对于江至远的恐惧应该不下于自己。
她亲口说过,这间疗养病房,她也住过的。
江至远坐牢了,对两人都有好处的,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放过江至远,不再追究?
冯南还有点儿气不过,带着些恨意:
“你有冯中良撑腰,有丈夫,你要怎么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需要我来配合?”
“这是法制社会!”江瑟义正言辞,她当然可以像冯南所说的,用某些手段,让江至远逍遥法外,不用受法律的制裁,毕竟冯南活着,冯中良因为江瑟的原因,注定不会把事情闹大,她要保江至远,有的是方法。
“可是,‘他’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事情,我当然是要用这样的举动跟‘他’说不可以。”
江至远做事、为人都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准则,这样是不对的,但可惜因为他的出身限制,从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样是错,什么样是对,所以他走了一条不对的路,崎岖难行,害人害己。
江瑟绕了这样大一个弯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