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啊!
而且,他为什么总是被比他年纪还小的开导啊!真是个无比令人沮丧的事实啊。
“只是看着桂先生,忽然有点走神了。现在还是先去屯所吧。”山崎没有忘了正事,这样长的一段时间了,他好像也有点沾上和副长一样的职业病了啊。真是可喜可贺。
“哦。伊丽莎白,你回来了啊。”
随着和式纸门开合的声音,桂的视线越过了已经起身站在屋子中央的山崎退,落在了门口那个还带着满身血腥的白色身影上。
*还是不行。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府重臣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老骨头都不肯透露哪怕一点消息。*
白板转了好几次,才把这句话完整的表达出来。
桂闭上眼:“果然如此。只是靠‘走访’当年的知情者,又怎能查清所有的内情。”
*桂先生……*
伊丽莎白举着白班。一时间屋中的三人相对无言。
桂闭眼沉思,伊丽莎白也只是举着白板站在一旁。而山崎,他刚才转头过去看了一眼才进来的伊丽莎白,现在正满身冷汗的,僵硬回头。
那是什么东西!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桂先生会对着一个满身肌肉,完全和以前他映象中的那个从头到脚除了嘴巴和脚趾都是一个宽度,完全是个秃了顶的圆柱一样的伊丽莎白是不同种类的,浑身白色,还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的生物,毫无心理障碍的叫它为伊丽莎白的!
还有!那块白板上的字!!他没看错的话,那是血吧!绝对是血吧!是人血吧!
话说回来,白板上的字!血的用量太多太多还在往下流啊!很恐怖啊,那种效果!桂先生现在还活生生地站在那边啊!
话说,桂先生,你一点都不在意吗!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亲眼目睹那些聚集的血液划过白色的底板,留下几条明显的红痕,然后又在边沿部分汇成一颗颗晶莹饱满的血珠,最后不堪重负,从边沿坠落,砸在地上铺陈的,早已陈旧得泛起毛边的榻榻米上。
随着一声细不可闻的碰撞之音,碎裂,四溅。
山崎忽然醒悟。这不就是所谓时光吗?
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在这阵乱流里,都会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它的过程是那样悄无声息,就算,它最后会变得,令人瞠目结舌。
当那滴血完全渗进淡黄色的榻榻米消失不见时,桂才缓缓睁眼。
“可以了,今后不用再去‘走访’那些‘故人’了。既然得不到有用的东西,便求不得什么万全之策了。”桂上前两步,靠近伊丽莎白,“这段日子你每天都在四处奔波,辛苦了。去将身上的血气洗尽,好好休息一下吧。”
*桂先生,还有一件事。*伊丽莎白举牌,又翻了个面,*今天早上,我们去知情者的宿地‘走访’的时候,看到了高杉晋助。*
桂看着白板上的那个自山崎来此后出现便频率略高名字,若有所思。他挪开视线,开口道:“嗯,高杉出现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真选组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回来找我的。”
“我现在要去一趟真选组的屯所。伊丽莎白,你就先好好休息,不用跟着我去了。”
伊丽莎白当然没有错过桂故作不意地移开视线的动作,只是多年来的默契告诉他,不该问。
不能在这个时候像桂先生询问这件事。
于是他侧身让到一边,以示自己同意桂让他留下休息的好意。
山崎退看着这两人诡异的相处方式,额间冒出一滴冷汗,苦笑不止。
该怎么说才好呢?他身边的人,都……很有特色。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才能放心。”桂认真地看了伊丽莎白一眼,转头向山崎示意。
他想,这一刻,他对伊丽莎白那无声的体谅,是充满感激的。
随后桂没有等山崎,自顾自地便走了出去。山崎退腆着脸冲屋里的伊丽莎白笑笑,抹着自己头上的冷汗追上桂的脚步。
“今天土方十四见到高杉的时候,有没有听高杉说起过些什么?”走在前方的桂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问道。
“……咦。详细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副长没有特别说明,只是让我请桂先生去屯所”山崎退看不见桂的表情,只是听桂的语气又没能听出什么端疑,便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但副长受伤了,好像是被高杉晋助捅了一刀,在右肩。”
桂没有再问,于是两人这一路上都再没开过口。桂只是穿越川流不息的人群,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多亏了那扇被半枚榴弹炸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半的门,刚刚跟着山崎转过木质回廊的桂第一眼便看到了屋中几个相对无言的人。
山崎抬起头向男人点头示意,随后欠身从另一边离开。
桂没有丝毫惊异地将万事屋的两个小鬼这些年来的变化收入眼底,瞥一眼屋角处正带着眼罩,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睡的冲田总悟,又仔细将坐在桌前的男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将视线停在了男人右肩处的伤口上。
“为什么只有这一处伤口。”桂在桌前落坐。他很清楚,自己为何有此一问。
这是质问,不是疑问。
男人皱眉,桂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即使是面上看不出什么异色。
为什么?
“高杉晋助拿着这把木刀来找我的原因,我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