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语气冷冰冰,庄凡听得浑身一凛,差点儿一个哆嗦把这烫手山芋扔的远远的,想了想乃道:“菩萨为小僧所收之人,自是好的。悟空与我两日相处下来,虽偶不通凡间俗礼,但性子烂漫天真可爱,对我也不曾有忤逆失礼之处,方才我见敖玉,更是翩翩君子,有礼少年。”
说着把包裹打开,果见三顶嵌金花帽,做得金彩辉煌,闪耀无比,心说这佛祖的审美真是暴发户一般样。
庄凡自取出一顶,递与菩萨,道:“这一顶,还请菩萨先收着。贫僧不知其余二徒本性如何,且暂留两顶。待收了那二人为徒之后,若不需戴,便再求护法,将之还于菩萨。”猪八戒和沙僧可是有吃人前科的,庄凡心里提防,不敢像悟空那样轻易赋予信任。
观音也不跟他计较这一个俩的,见他诚心,便自收了,自此两人把佛祖之赐分刮完毕。
菩萨又冲远处背对着他们的敖玉点点下巴道:“敖玉乃西海龙王三太子,他向前被其父状告忤逆,差点儿上了斩龙台,正是心冷之时,你今后对他疼爱些,他必视你为父,也不会记胯,下之辱。好了,你可有旁事?”没事老娘就要走了!
庄凡忙道:“有有有,有的!”
菩萨不耐:“讲!”
庄凡迅速回头瞅了一眼俩徒弟,一躺一坐,看哪个都可怜兮兮,无父无母六亲不靠的,便心一横,心说反正要走,替他俩把好处要足了吧,便道:“贫僧却有几桩事要求菩萨。”
菩萨一甩杨柳枝:“不必支吾,讲!”
御弟便道:“其一,是想替徒儿敖玉向菩萨讨副新鞍辔。小僧这里虽有一副,但终归凡品,且也脏污了……”
远处“啪”一声,正低头瞅他师兄的敖玉被个包裹正正砸中后脑勺儿,这头菩萨拂拂衣袖:“下一话题!”
庄凡目瞪口呆,他二徒弟不能给打得更傻了吧:“呃,啊,下一件事,就是马上要入冬了,想请菩萨接济些银两,贫僧欲去城镇中,置办些过冬衣物被子并火炭等物,以免夜宿荒野,受不得寒风刺……”
菩萨一挥手,打断唐僧絮叨,道:“此间土地何在?”
一拄着歪头树杈,破衣喽嗖的土地腾一下冒了出来:“小神见过菩萨!”
观音一皱眉:“你怎么那么穷!”衣服都没一件好的!拐杖还是个枯树枝!形容如此落魄的小神,他真是头一回见,简直大开眼界!
土地一哈腰:“菩萨勿怪,只因此地人烟稀少,小神无人供奉,因此才……”我也不想啊,人口是第一生产力,没有生产力,拿啥发家致富啊!菩萨明鉴,土地家也没有余粮!
他可不想叫这过路和尚打了秋风。
观音岂不知这土地心思,气得嘴一歪,道:“此间可有金矿?”
土地道:“自是有的。”他这破山,啥都缺,就不缺金矿,只是那凡间之物,再多也没用,满山金子放一块儿,也买不来太上老君一颗仙丹。
菩萨心说这还真是不踹不动弹,道:“速去取些狗头金与我!”土地满心不乐,嘴里唧唧歪歪的缩进地去,不见了。
菩萨又觉得头疼,对唐僧道:“去取瓶仙丹,不拘什么,等会儿那土地回来,你亲手赠了他!”
庄凡哪有不懂之理,连忙跑到敖玉处,随意从匣子里摸了一瓶出来,又随手把龙珠塞回敖玉手中,右手在嘴上比了个“嘘”声,不叫他声张,自己又跑回菩萨处接着说话。
三言两语的,又把猴子的三根救命毫毛给要来了,菩萨过来一瞅,咋还这么臭,抽出杨柳枝,“哗”得一声,把大圣从头泼到脚,那些污秽之物瞬间化为乌有,又把三根救命毫毛给了唐僧,等猴子醒了,自会收回。
庄凡替徒弟谢了,眼瞅这大动静,那猴儿也不醒,在虎皮上翻个身,接着呼呼大睡,一身猴毛,在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真是耀眼极了。
庄凡见悟空贪睡,不由有些担心,问道:“菩萨,悟空这样昏睡可否无事?”
菩萨扫了一眼,嫌弃脸:“无事,就是清体丸吃多了,泄得有些猛。那清体丹一日只合该吃一丸,不过你不给他吃了补气丹了?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又是一作天作地的死猴子!
把仙丹当糖豆吃,千百年里,就出了这么一个怪胎!
庄凡略有些后怕,心说好悬没把徒弟吃死。
正说着,那土地回来了,哐哐地上一丢,乌突突三四块狗头金,拳头大小,成色不佳,庄凡也不介意,如今金子是硬通货,等下叫徒弟炼制一番,化作金叶子,便是两三片,也够花很久了,便上前谢过土地,递上仙丹,言聊表谢意,又伸手叫敖玉来把金子收走。
那土地直直被仙丹砸晕了,哆哆嗦嗦拿过来一看,妈呀,九转大还丹,这可是老君专为玉帝所炼金丹啊!那简直是珍贵得不能再珍贵了!
扭头一瞅地上那抠搜的几块说是金块儿其实跟石头也差不了多少的玩意儿,土地也忍不住臊得老脸一红,忙道:“三太子且住,小神还没搬完,且等等。”
于是菩萨抱膀冷眼瞅着,唐僧笑眯眯候着,小白龙目瞪口呆瞧着,这土地足足跑了十来趟,专挑那成色好的金矿,搬了小山也似的一堆来,直到最后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方才罢了,口称小神告退,咻的一声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怕唐僧反悔,还是怕有人抢了他的。
天上掉下意外之财,岂有不收之理,只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