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冷,字字铿锵。
闵玉容听后双腿发软冷汗直冒。
闵清则回身朝身边几个人看了看,最后望向君兰,说道:“此事我去和大老太爷说声。你且等我会儿。”
说罢,他长腿一迈,径自向前行去。
众人不由自主就分出一条路来给他让路。
*
闵九爷不在后,那股子莫名迫人的压力渐渐消失不见。
闵玉容稍稍回了神,与顾柏杨驳道:“你总是三番五次来算计我,究竟存的什么心思?告诉你,这事儿我绝对要追究到底!”
宾客们刚才把事情看在眼中,心中自然也有论断。
听闻后,有夫人劝闵玉容:“六姑娘,您去寻赵公子赔礼道歉,这事儿恐怕也就这么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事。”
闵玉容不甘心。
她看了眼侯夫人,心里烧的那把火怎么也无法熄灭。
只差一点点。
今天只差一点点,她们两个就能成为婆媳了。
为什么洛世子不在?
为什么玉佩成了赵公子的……
宾客众多,但,身份尊贵的也只有顾柏杨、赵宁帆、侯夫人而已。
那两个少年不过是个冲动性子且是同辈不用惧怕。
如今闵九爷不在场,闵玉容坚信只需要顾及侯夫人即可。只要侯夫人肯认同她,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更何况,顾家就算顾大人官职颇高,但根基却不深。
哪里比得上侯府这般的袭爵之家。
闵玉容上前去拉母亲,两个人抱头痛哭了会儿。
然后闵玉容转向顾柏杨,冷着脸呵斥道;“别以为你污蔑我我就要受着!”
她上前与赵宁帆道:“我是无辜的,你不信,我也没辙。”又和君兰道;“我之前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闵九爷为了护着你,非要把你做错的事情往我身上丢,我也没辙。”
语毕,闵玉容眼含泪光地对侯夫人盈盈一拜;“九爷现在不在,现下这儿您是长辈,您说了算。玉容不求别的,只求您帮忙论断一番。”
侯夫人淡笑着朝旁边看了眼,“你可抬举我了。如今我也说不上话。”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所有人都大为诧异,面面相觑。
此时旁边传来了一声轻笑。
“所以说这事儿还是九爷做的不地道。”一人说着话缓步上前,大冷天里还摇着一把折扇,走到闵玉容身边后淡淡一笑,面容和善的道:“要我说,九爷怎么可以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闵玉容看是闵清则身边的青衫书生,就对他行礼道谢,“多谢。其实九爷看着冷了些,人很好。他并非故意对我发脾气。”
“你弄错了吧?”青衫书生莞尔一笑,“我不是说九爷不该对你这么凶。”他朝着君兰一指,“我是说他不该把个小姑娘留在这儿。你看,他刚走,你就迫不及待的欺负小姑娘了。他也真舍得。”
闵玉容被他当众落了脸面,心里愤恨至极,笑容瞬间转冷,“有谁会舍不得一个清扫屋子的小婢。”
“小婢?”青衫书生扭头问方脸汉子,“这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方脸汉子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谁知道。不过,她差‘小婢’都十万八千里,连个‘小婢’都当不上,不是么?”
闵玉容被他这话说得脸上没了血色,恨声与君兰道:“今日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这么罢休!我绝不会饶了你!”
“说得好!”伴着一声赞叹,青衫书生把折扇塞到腰后,啪啪鼓掌,温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死不悔改的脾气。你越是不肯改,我就越多的是法子治你。”
这话和这语气让在场的人愣了愣。
有人轻声道:“呵,好大的口气。”
青衫书生莞尔,“不只口气大。其实,本事也大。”
说罢,他脸色骤然一转,厉声喝道:“来人!”
有两名跟他而来的家丁应声上前。
他一指闵玉容,“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给我拿下。”
闵玉容瞬间被扣押住伏在地上。
她愤恨的抬眼,“你什么人!凭什么随意捉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青衫书生侧身问方脸汉子,“咱们刚才已经说明了她险恶用意了,既是事实在,人证也在,”他抬手随意指了指顾柏杨那边,又指指赵宁帆,“我拿下她又有什么不对?”
方脸汉子撇了撇嘴,扭过头不理他。
邓氏想要救出闵玉容,双手使力也掰不开那两个“家丁”的手,这才发现对方都是练过武的。
看到他们腰间的佩剑,她心生怒意,“你们是什么人!怎在旁人家这般随意撒野!”
青衫书生拿出折扇敲敲掌心,“区区姓名,何足挂齿。不过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敝姓程,单名一个利字。”
说着他扭头去看君兰,“你既是唤九爷一声叔父,倒也可以称呼我一声程叔。”
方脸大汉十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哼道;“乱攀什么亲戚!大侄女儿这都刚认识你呢!”
他凑过来对着君兰嘿嘿一笑,“我董峻。你叫声董叔叔就行。”
程利拿扇子拍他手臂,冷哼:“敢情侄女儿和我亲近不行,和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