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是羞,他还是用了最让怀中人心跳的声音,朝人道:“尹温吾爱……我爱你。”
尹春秋心满意足,紧紧拥住了人。
当晚,刘赟趁着刘承不在,来到他帐中找尹春秋谈了许久。她说了什么,尹春秋记不太清,只记得最后刘赟垂下眸,眼中闪过一抹哀痛:“尹先生,前面的路,我们来走就行了。”
尹春秋怔了怔,抬眸见她笑眼望着自己,像极了她那个眼睛里永远带着几分温柔的弟弟,她低声道:“先生还是不要跟过来了。”
以前的他或许难以理解,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能够明白,这位女将军如今定然是心中悲痛。当成亲弟弟看待的人突然就生死不明,接下来自己真正的亲弟弟又要踏上同一条路,她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
她到底还是有些私心的,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去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方。可这是他们身为军人的宿命,她到底不会阻止弟弟踏上那条路,就连她自己也有那份决心,最后只能是来劝自己这个无关之人离开。
“姐姐。”尹春秋微笑,“归归说过,以后的路我们要一起走,我怎么可以不跟过去。跟他一起走,别说是前面的路,便是黄泉路……我也甘之如饴。”
刘赟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从他眼里看见了一种执念,再也没有说话。
次日刘承与李擎苍带上千人,便朝着冰川进发。
进山之时,刘承拿出了一个样子奇怪的面具给尹春秋。那面具只遮人上半张脸,双目处也只留了细细的一条小缝,最上方有一排凸起,从中垂下珠帘,遮挡着那两道小缝。看起来这玩意儿完全就是在妨碍人视线,可这却是进这种万年雪山必须戴上的东西。
在这雪山之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日照之时尤其刺眼,常常令人视线模糊难以视物,严重的时候甚至能令人双目失明。这面具能稍微遮挡一些光线,能稍微防一下这雪盲之症。
只是这样一来视线受阻,也是不太好前进,众人只能是慢慢地走。前面的路有白纠当年留下的地图,标明了最易走的路线,倒是还好。一走进那些还未有人涉足的地方,这面具的副作用就变得太大了。视线稍有受阻,便极有可能摔下万丈深渊,而那雪盲之症到底不是必定患上。最终大家都还是选择了冒着那失明的险,取下了面具。
一开始那几日,军中有部分人患上瘴病,在尹春秋与几位军医的帮助下还是挺了过来,几日过后那瘴病症状倒是渐渐消失,让人松了口气。可那雪盲症却又慢慢冒了出来。
到了扎营休整之时,尹春秋便会给人施针治疗。
这日他抽出银针的时候,竟然觉得双目一阵刺痛,眼中所见的银针渐渐变化出了好几根,再往其他地方望去,也均是重影,完全无法分辨出任何东西来。
他猛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看到的仍然是那种模糊的景象,只能是凭一双手去找别人的穴位。幸好他对穴位的拿捏已经足够准确,就算不用眼睛也没什么关系。他思忖良久,定下心神催动内力,极为小心地刺了下去。
等他给人施完针,他已经完全不能睁开眼睛了。这时候刘承走了过来,他心中一紧,连忙忍受着光芒带来的刺痛,睁大了双目。
第75章 雪山(2)
“先生。”
怎么样看眼前都是花的,尹春秋勉强从一片白茫茫之中分辨出一个黑影来,听那声音来源便断定这就是刘承,朝人道:“这几人都已施了针,还需过一会儿才可取下,这边弄完了我就回去。”
“辛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