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着人类,认真地请求道:“让我下去,给萤丸抢一片过来。”
都彭看着他坚定的小模样,伸出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温柔地说:“凡事都愿意自己来做而不求人,这种觉悟值得表演,但你也要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看着短刀颜色少见的漂亮眼眸,他微笑起来,“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你又那么弱。”
审神者当然能够找一个恰当的时间点,直接抢走完整的四魂之玉。不过,明明只需要一片就能解决问题,那就完全没有超量的必要——跟明石国行一样,他不能容忍自己好看的大太刀变成形状奇异的怪物。
四魂之玉又不算什么好东西,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不太卫生。这次借用也是一样,用完就赶快换回去,审神者一点都不想留这种东西在身边。况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已经参与过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并且把它用翅膀扇得连高桥留美子老师都认不出来。
他不希望自己反复介入,把这里的因果线搅和成一团乱麻。每一个过去的细小改变都会影响未来,而他又没办法像玩游戏一样另外开一个存档,新的改变会覆盖掉已经打出的结局。现在的问题是,他不能随便截留碎片,就只能先看着它们落到原本该短暂停留的目标手中,从中寻找合适的机会。
都彭提醒自己的付丧神撤回本丸内部,注意不要一个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他则带着明石国行来到地上,抱起他,跟着那个射破了四魂之玉的少女。此时,他们已经搜集到了停留在刚才那只怪鸟头上的唯一一片碎片。为了增强明石的信心,特意提醒道:“你看,就算只剩下脑袋,只要四魂之玉还在它的体内,它就还能活着,还不错吧?”
明石国行相信了,乖巧点头。他现在处在巨大的文化冲突当中,懵懵懂懂,彻底相信了审神者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虽然其中有很多听不懂的内容。他们尾随着少男少女,看他们走进一间屋子去商议几句,少女带着碎片走出屋子,去水潭里洗澡。
都彭就站在树林里,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让明石国行刚刚升起的信任感又萎缩回去了很多。他很想问问审神者我们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要借用吗?为什么不出去跟他们接触?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偷看女孩子洗澡?但抬头看着审神者淡定严肃的表情,仿佛自己只是在看一棵树、一朵花、一块石头的神情,他又不确定起来——唉唉,这个人类的性取向是男人吧?这样想,萤丸在他手下还真是危险啊。
都彭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少女换上了女巫服,跟其他人说了几句话后不欢而散,独自走到一口古井边,被另一个女人攻击,抢到了四魂之玉的碎片,推到井下消失不见。
当事情发展到这里之后,都彭这才抱着明石国行走了出来,一句废话都没有地从女妖怪那里飞快抢走了四魂之玉的碎片,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打趴下之后,才友善地劝告说:“继续去找犬夜叉的麻烦吧,加油。”
好人是不会从主角手上抢东西的。至于从反派手上抢,那就不能叫抢了。原则性极强,永远都那么自律的审神者,带着碎片回本丸,满意地看到还完整的刀匠和还没醒过来的萤丸,把碎片塞进了萤丸的胸口。
作为支撑起一个世界的关键性道具,就算审神者再怎么瞧不起四魂之玉,但它的效果确实是不容小觑。几秒种后,银发付丧神长长的睫毛翕动着,缓缓清醒过来,揉着眼睛,用澄澈天真的声音问:“呀,国行,我刚才是怎么了?”
审神者把小个子的明石放在他的身上,简单扼要地说:“给他解释。”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专属锻造台,在两个付丧神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时,难得谦虚客气地说:“其实,我在练锻造时选择的是护甲方向,多担待。”
萤丸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当他从昏迷中醒来后,那个提着大太刀一言不合就冲上去砍同类的付丧神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家伙。他满头问号,转过头抱住了明石国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困惑地问:“现在是要干嘛啊?国行,不是说要给我解释吗?”
虽然言明自己并不专业,但都彭还是像之前每一次开始工作一样,一丝不苟地从兜里掏出各种各样瓶瓶罐罐,里面装的东西五颜六色,有液体,也有跳动的火焰,上面标着一些付丧神不懂的语言。接下来,他又开始向外掏各种金属锭,直到把它们摆放整齐,才点着了锻刀炉。
刀匠哒哒哒地跑过来,期待地抬起头,希望可以听到审神者报出锻刀的四种资源数量。但让他心碎的是,审神者把他提了起来,放回了更远一点的地方,提醒道:“别添乱,离远点。”
在小式神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之后,都彭满意地点了点头,摆弄着自己的瓶瓶罐罐,有些可惜福克斯正好涅槃重生,而他刚才竟然没能趁机收集一些凤凰涅槃的火焰。他转向搂抱在一起的青年和男孩,温和地说:“一会有点疼,忍着点。”
拿起钳子,他把断剑送进了炉火当中,明石难过地死死抱住萤丸,大太刀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