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轩来的那日,正巧是知府一众人等被带走那日,长长的囚车从街上行过,百姓手中那些臭鸡蛋烂菜叶,纷纷扔到那些人身上。
“可算把这贪官给打到了!”一街市小摊贩道:“我每年挣的银子,一半多都要给他,倒像是为他挣钱!”
另一书生也说:“可不是,因为他贪得无厌,竟连书馆都要想方设法捞些银子,因此睦邻的书竟比其他地方贵了好些!这都是这贪官做出的好事!”
那小摊贩道:“你知道这事有多蹊跷吗?听说有一高人,直接在堂上将知府及县衙其他人逮捕到狱中,随后再上书朝廷,恳请朝廷派人查案,那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书生摇头晃脑道:“这我也不知,无论是谁,这睦邻所有百姓,都会感谢他们。”
罗轩听了这两人的话,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向马府走去,“如今表妹嫁了那大晏皇帝,倒是如同换了个人般,净做些让人惊叹的大事。今日让我来睦邻也不知是有何事相商。”
他到了马府,却见表妹一身男装,身边围着好几个娇美的姑娘,那大晏皇帝坐在她身旁,神色冷漠,显然是不喜她与那些人说话。
罗轩仔细听了会儿,只听一年长姑娘道:“娘娘您不知,那人在囚车上,身上全是烂菜叶与臭鸡蛋,当真是让我们出了口恶气呢!”
她们此时正在与章艺说那日进城时,与她们在路上起了冲突的摔跤男子,他如此猖狂便仗着家中是世家,哪知今日这知府倒了,竟将他们这些世家一同扳倒!
见罗轩来了,这些姑娘们也就离开了,只留下秋娘在一旁伺候。
罗轩与晏初云见礼后,对章艺道:“想不到表妹如今倒是很受欢迎,这么多娇娘都围着你说话。”
章艺眼中仍旧带着笑意,对罗轩道:“表哥可别如此说,她们可都是有主的人,你这样说我倒是罪过大了。罗轩哈哈笑道:“我倒是忘了你们都是大晏国的,只想着你与她们是那闺中密友关系。”随后他听闻晏初云冷冷哼了一声,便转了话题道:“如今叫我来又是有何事?”
章艺道:“表哥,与兆国的生意你可敢做?”
虽然章艺、晏初云已经在与兆国谈生意,但章艺仍旧觉得自己应该问问罗轩,毕竟当初兆国那三人可是想要找罗轩的。
罗轩听后立刻收敛神情,肃然道:“我怎敢与兆国做生意,如今他们国家正有义军起义,我无论是与那一方做生意都不行,毕竟我家与你父王关系如此,且这些日子与皇室也有了许多生意往来。”
章艺道:“既然表哥你不做,那我与晏初云便接下这生意了。”
罗轩眉头微皱,问道:“你们要支持那兆国皇室?”
章艺说:“不,我们乃是要与义军做生意。”
与义军做生意!罗轩瞬间睁大眼,看着章艺及晏初云道:“难不成你们相信他们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章艺看向晏初云,晏初云虽然仍旧淡着脸色,却也开口说:“兆国皇室并无胜机,那义军定会胜利。”
罗轩摇头叹道:“你们当真是大胆,这生意我是不敢做的。”
章艺又问:“那表哥你是否敢与我做生意?”
罗轩道:“我不是一直同你在做生意?”
章艺笑了,对罗轩说:“既如此,我如今便需要表哥帮我收罗一些粮草,届时我以市价从表哥这儿购得,且这粮食或将是长久生意,表哥勿要做过一次便算了。待过些日子,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定还会再来购买的。”
那义军反抗不是一月两月,而是已有了很长时日。那兆国兵荒马乱,如今能够沉下心种粮食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兆国义军便须从其他国家进购粮草。这的确是一长期生意,且罗轩不能与兆国义军直接做生意,却可卖与晏氏商行,毕竟他们之间一直都有生意来往。
除却罗轩,章艺还差人与大晏尤三娘进购粮食。
然章艺却担忧另一事,待众人都走了,章艺问晏初云道:“如今我们投这么多银子进去,他们也打仗如此长时日,若是拿不出银子可怎么办?”
晏初云抬手捏住章艺的鼻子,对她说:“他们定是拿不出银子的,你就别想着能挣多少钱了。”
章艺瞬间睁大眼,拍开晏初云的手,“那你要做赔本生意?”
晏初云道:“我怎会做赔本的事情,我既然要将这些粮草卖与他们,就会拿回价值相当的东西,比如铁石。”
铁石便是铁矿,铁对一个国家多重要,章艺又怎么又不知道,如今能够用粮食用钱换回铁矿,对大晏的军队建设十分有利。
章艺想了想,微眯着眼看着晏初云,“所以你一开始便算着现在从兆国手中换购铁石,而不是等义军胜利之后再与他们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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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云拉过章艺的手, 对她说:“当然,若是我做了赔本的买卖,你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 章艺与她手交握在一起, 对晏初云说:“既然如此,我们便等着他们上门吧。”
等待的日子里,睦邻掀起一股新衣潮。那日万花林中, 虽然有了知府儿子调戏人的插曲,可玉娘及巧娘的宣传策略却也是达到了十分好的效果, 万花林后,预定新衣便有百余人。德盛绸缎立刻差人赶制,七日之后,那百余套新衣出现在萧氏布坊, 小姐们不便亲自出门,便让丫鬟仆役们去店中领取。
萧氏门前排起长长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