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兴趣回去向我展示一下?”苏嵇坐在车后排舒展着身体,海风拂面,生活美好的不可思议。其实他动动手指就可以查到,相比于那幅画,姜衍这种过目难忘的脸在摄影圈内应该都有挺深的印象,但是他就是想等姜衍自己说,看看他的反应。
“你还没去过家里的书房?”这里指的是姜衍家的书房,“回去你可以看看,在书架最上面一排的都是我拍过的杂志。”说到这姜衍的语气微妙地转了个弯,听出来一丝挑逗的意味,“千万,要把持得住啊苏先生。”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拍过luǒ_tǐ写真之类的,那样我可能会忍不住封杀对方。”苏嵇挑了下眉,仗着司机听不懂普通话就和姜衍毫不知羞的讨论照片的分级问题。“你怎么这么霸道?”姜衍笑吟吟的凑近点身体道,“我怎么敢给别人看,我是你的啊...”他们脑袋的位置正好在副驾驶的正后面,趁司机看不见,苏嵇赶紧勾起姜衍的下巴接了个吻。
傍晚时分,天空还烧着红云,他们背着装备和姜蔓二人汇合,在当地享誉盛名的e餐厅吃饭,这个以法国皇后的名字命名的百年老店做出来的菜肴倒反非常具有热带风情。塞舌尔的老城区还停留在殖民时期的建筑风格,最开始的住民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种族不同肤色,却出乎意料的和谐。听说连总统接待客人都只是穿着件短袖衬衣,这儿的人天生不知道何为忙碌。
待最后一口鱼排咽下肚之后,四个人驱车赶往山顶,暮色四合,视野逐渐开阔。他们选择扎营的地方离度假村较远,是一处呈w型的断崖,在两个锐角之间还生出了好些猗郁的灌木,距离是能让你感受到对岸有人有篝火,但却又看的影影绰绰的恰到好处。所以两拨人马扛着帐篷和零食,心照不宣的各占一角,放着2000欧一晚的酒店不住,跑到这儿吹山风。
姜衍和苏嵇燃起一堆火,架了个小炉烤海鲜等着烟火盛开,他们喝了一罐又一罐的啤酒,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些各自经历的一些趣事,微醺的晚风把人的意识吹的更加涣散,姜衍顺势枕在苏嵇肩膀,把烟灰弹在空了的啤酒罐里,生出一种,“如果是和这个人的话,结婚也不错”的想法。
“我想,”许久没交流的空气骤然被打破,男人的声音从耳朵从肌肉从心脏,无缝不入的传来,姜衍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人攥紧了似的,充满了期待的窒息感。“我想,我们之间有些事情一直没有个明确的结果。”姜衍心里一跳,有些担心男人的不解风情,在这么个气氛下如果他敢聊傅誉,他就和他分手。
“小衍,我们认识也有大半年了,再过几天,就是新的一年。”苏嵇好像从未这么剖白过,他的词汇量似乎有些不够用,串起来像个蹩脚作家写的酸文烂诗,“你若是打听打听,可以了解到我的过去。一开始,是觉得你很有意思,就和众多明知故犯的‘聪明人’一样,我明知道你和我们的不同,但我还是忍不住染指,看到你沾上我的颜色,很漂亮。”他的嗓子刻意调低了一个度,娓娓道来又略带拘谨的模样是姜衍从未见过的,尽管尾音还是陈年痼疾的飞扬撩人,但是眸子里写满了忐忑和郑重。
“我们也不算一帆风顺,”苏嵇看着天幕的斑斑星点吐了一口气,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有一声没一声的敲在人脉搏上,导致他夹着烟的手都有一丝不稳。他听过各式各样的词藻,优美的,甜蜜的,性感的,霸道的,哀愁的,忿忿的...但是挑挑拣拣涌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你还惦记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装的无所谓,一直很被动一直在等待,大概是看我还能玩多久才会腻,你多久能忘记他,又需要花多长时间爱上我。”男人的神情很柔软,像秋天的金黄色蜂蜜,“在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就想,糟了,我已经先陷进去了。”
“我们好像从一开始就和别的情侣不一样。别人都是浪漫甜蜜的展开,我们是一段阴差阳错的戏剧;人家第一次约会去好餐厅,再不济下午茶,我们只有酒精和麻小;默认关系得靠赖,接吻还要先做爱,”苏嵇忍不住笑了下,“我是不是还压了个韵?这是我第一次,期待的越来越多,贪婪的越来越多...我觉得和你接吻,就像是在吻我家乡最绚烂的那片云彩。”说完他就垂下头飞快地啄了姜衍一口。
姜衍深呼吸了一会,直觉告诉他,如果不秉住呼吸等待,他一辈子都会后悔。青年感到眼眶有点热,他支起身子郑重的回望回去。“所以我认为,都到了这一步,也应该快把你攻略了,但这个仪式不完整,总是差点什么。”苏嵇的眼睛里嵌着这片土地最澄澈的星河,他望着姜衍的脸,轻软地开口。
“ti amo.”*
这时候天边正好炸了今晚的第一朵烟火,粉紫色的,盛开在大半片天幕,把男人的声音都盖去了不少,但是姜衍听见了,一清二楚。他觉得自己心上紧绷的那根弦也断了个干脆,在烟花的噪音下显得无声又安静。他们看着彼此,犹如初次见面,如果有个相机架起来的话,烟花正好定格在二人快能淹没彼此的视线中,像色泽明艳的马卡龙,画面定格得像少女漫。
他有些失控地捧着男人毛茸茸的脑袋,把自己的嘴唇颤抖着迎上去,唇线相贴之际男人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