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涧强撑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晕过去,他想去握陵月的手,但因马上太过颠簸老是握不到,“我没事……”陵月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喃喃道:“怎么会没事?这么多血……这么多血……”
连日来有多少欢愉,此刻便有多少痛苦。他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带李涧来这什么三千楼,他们应该找一个有花有草温暖如春的地方,好好抱在一处,渡过他剩下的日子,等自己要死前就叫白行亭过来陪着李涧,这样不会使他伤心,也不会令他受伤。
他想到李涧或许会这样死掉,心里难受的似乎在滴血。
白马似乎知道主人的意志,非常快速的跑了许久,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天色已经黑了,李涧闭上了眼睛沉沉昏睡过去,陵月抱着他叫了他几声他都没醒。陵月怕的厉害,从未有过的恐惧袭满他的全身,他抱着李涧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座木屋前才回过神来。
进了屋子,看到灶台上竟然有油灯,他把油灯点燃了,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里竟是如此眼熟,是那一次他与李涧和白行亭一起住过的屋子。陵月轻轻将李涧俯趴着放在床上,移过油灯来看他的伤口。伤口上的血已经止住,但是那些肉都被翻开,显得甚是骇人。陵月几乎不敢细看,他抖着手拿出携带的药粉来替他敷上,又用衣裳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第62章 第 62 章
李涧在疼痛中醒来,模模糊糊的听到陵月在抽泣,便吃力的开口道:“你……别哭……”陵月并不知道自己哭了,听到他的声音后,抹了抹脸颊,看到手上的水迹才知道自己真的哭了。他急急忙忙的凑过去,用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道:“好,我不哭,你别死好么?”
李涧轻轻笑了笑,“嗯……我不死……好饿……你做饭给我吃吧。”他并没有食欲,痛楚让他全身都被汗浸湿了,但他知道陵月此刻极为担忧自己,所以想给他找点事情来做。果然陵月赶紧站了起来,“我……我去给你做,你乖乖等我。”
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有风从门缝中吹进来,带来一片凉意。陵月正在努力的生火,米缸中还有半缸米,他把锅洗了一下,抓了几把米丢下去,再倒上些水。他平日并未做过饭菜,只能努力回忆以往李涧的动作,幸好他还会生火,不多久就将柴火烧得极旺,让屋内暖和起来。
等锅里的水开了后他用碗盛了小半碗,端到李涧面前,把热气吹散,轻轻唤他,“三水,你喝点米汤好么?”李涧趴在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陵月吓的手一抖,米汤撒出来烫在他手背上也不知道痛,整颗心像坠入了谷底,一瞬间脚都是软的。他屏住呼吸,缓缓伸出手去李涧的鼻子下探他的呼吸,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终于松了口气。
他再唤了几声,李涧终于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米汤后,似乎恢复了些神志,他担忧道:“那教主还在左近么?”陵月道:“并没有听到声响,想来咱们马儿跑的比较快,把她甩掉了。”李涧“嗯”了一声,又慢慢阖上了眼皮。
米煮成粥后,陵月往里面加了点盐,唤醒李涧喂了他半碗。李涧精神略好了些,看到他红肿的眼皮,微微一笑,“只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陵月,你别担心。”陵月咬牙瞪着他,“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李三水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我一点都不领情!”李涧见他这样,故意皱起眉头,“我这样痛你也不领情么?”
陵月气的扭过头去不瞧他,“哼,我不领情。”等听到李涧喉咙里溢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后,终是舍不得的转回来紧张的盯着他,“怎么了?哪里痛?”李涧微笑道:“你不理我,我心里痛。”陵月没有办法,举着碗里的粥问:“你再吃些么?”李涧道:“我不饿,你吃吧。”
陵月吞了两碗粥。床上只有两块床板,陵月在屋子的一角抱来干草铺在上面,又把自己厚厚的外衣垫上,再把李涧抱了上去。李涧伤在背后,只能趴卧在床上,陵月担心他不舒服,干脆自己也躺了上去,将人整个的抱着压在自己身上。
李涧将头埋在他的颈边,后背实在太痛,他不得不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这样睡在你身上会很重吗?”陵月故意恶声恶气的说:“嗯,太重了,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李涧以为他说的是真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又被陵月小心翼翼的按了回去,“我说笑的,你居然听不出来?”李涧无奈,“听不出来……”
外面的雨声大了些,又起了风,刮的树枝一阵摇晃。幸好屋内的柴火充足,即使烧上一夜也够了,不然床上又没被子,在这样冷的天气,定会感染风寒。李涧突然注意到这里,他呆了一呆,道:“这里是我们上次住过的地方?”陵月惊讶,“你现在才看出来?”李涧道:“嗯,之前太痛了,没有留意到。那时候……你可难伺候的很,还想让我重新去砍筷子……”
陵月迟疑了一下,终是忍不住问:“那时候你烦我么?”李涧微笑道:“我从来未曾烦过你,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陵月脸色有点红,心里舒坦的很,偏偏嘴上不肯表达出来,反而冷哼道:“我才不信,你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