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虽然相对于诸多刀剑的数量来说,这里有些过于狭窄了。埃德加也依旧选择在这个可以称之为“命运之地”了的地点向刀剑们进行最后的告别。
“总之现在这个本丸资金充沛、战力强大、人手充足,又配合默契。就算没有了审神者,时之政府也会很高兴地为你们供给灵力,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我也就可以安心地回家了。”埃德加一开口,便是与对话中异样严肃的内容截然相反的欢快语气。
受到他那欢快语气的影响,正认真注视着审神者的刀剑们也没有多想就放松了下来,自动将此次审神者的离去当作了又一场小型的冒险。长谷部更是站出来以手抚胸行了个弯腰礼,直说:“回家……?是如以往拯救世界之旅一样的流程吗,我们会随时待机,等候主的差遣的。”
明白刀剑们理解偏了,埃德加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哎呀哎呀,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差不多,不过……”
他停顿了一会儿,便没有多加犹豫,直截了当地说明了实情:“这次我要面临的是牵扯到生与死的重要时刻,可能离开的下一秒就会突兀地死去了吧。”
“我之所以站在这里,也是希望大家在得到说明后,能对契约忽然被解除这一点做好准备呢。”
埃德加的描述一如既往的淡然。可刀剑们却无法像往常那样狂热地点头应和了。
他们各个僵在原地,无所适从。
一向强大得近乎天神、总是无所不能的审神者大人突然…说自己会死去……?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已经拥有了人类的形体,山姥切却仿佛回归了最纯粹的钢材之躯,他的大脑无法思考,他的心脏停止蹦跳,他的血液不再流动。
选择了我后不断夸奖我、磨炼我、改变我,然后就要…抛弃我……?
他痛苦难耐,几乎要从中断裂,却又连惊叫出声都做不到。
身旁的同伴们也如他一般无法言语,一时间,本丸内鸦雀无声。
然而始作俑者的埃德加却对此置若罔闻。
他一边仔细聆听着刀剑们杂乱无章的心音,一边在寂静的庭院里继续着自己的告别。
“虽然狐之助现在不在这里,但还请放心。是我指派它去进行灵力的申请与转运了,亲切的时之政府会在我的灵力停止供应的时候立刻为大家补上能量,真是万分感谢呢。”
“……”
刀剑们没有回应,甚至都没有呼吸。
整个庭院里就只有埃德加的声音在回荡。
见状,埃德加叹了口气,“要是从属于我的刀剑们最后竟死于憋气过久,那可真是个有趣的笑话了呢。”
他摇了摇头,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了解说:“虽然安排了不少契约断开后的相关事宜,但这可不表示我对自己的存活率那么的没有信心啊。”
“……!”埃德加的话音刚落,刀剑们便齐刷刷地把垂下的脑袋抬了起来。他们动作虽然犹如缺少了润滑的机器人般僵硬,但眼中倒是多出了数道光彩。
“回神了?”埃德加笑了一下,继续解释,“契约自动解除除了‘一方死亡’这一原因外,也有可能是世界与世界间的闭锁性太强,从而斩断了我们的联系。而如果是出于后者的缘故的话,我是必然会找到方法,重新与我可爱的刀剑们相见的。”
说完,他望着眼前一个个对自己投以灼热目光的刀剑,扬起嘴角,吐露出了将他们的灵魂深深困住的魔咒——
“所以,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这是多么残忍的话语啊。
面对深切盼望着主人能停留下脚步的忠犬,主人却是在他们的脖颈上锁上了哪怕是穷尽一生也无法破除的坚固锁链后,一心一意地继续踏上了自己所决定好的旅程。
如此一来,无论主人究竟是生是死,忠犬不都无法挣脱这份束缚了吗。
然而,却也是心甘情愿。
……
“啊,对了。”
埃德加再一次打破了自己制造出来的死寂,“看小乌丸没有正确传达那个信息的样子,我就再重复一遍吧。”
“在我不在了的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尽量多吃点食物比较好。毕竟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想见到的只有生机勃勃、体力充沛的助手哦;而另一方面,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们也正好可以暴饮暴食储存点能量面对后续的灵力储存问题嘛。”
“呐?”
“……是的。”迟疑了片刻后,山姥切率先做出了回应。继而,刀剑们也都重振旗鼓,纷纷点头应下了。
既然审神者提及了这次的离开事关生死,那么这可能就是他们与他最后一次的相见了。然而在埃德加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之下,大家也暂且抛下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专注地、心怀期待地等待起了审神者的再次到来。
于是,没有恋恋不舍的最后告念,没有流光溢彩的魔法光效,没有悲痛欲绝的生死相别,埃德加只是对着自己心爱的刀剑们挥了挥手,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座他并未留下太多痕迹的本丸里。
…………
……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光点。
[亲爱的,再积攒一些魔力吧!]
在这只有埃德加与圣杯的转移用空间之中,圣杯在最后一刻再次对埃德加发起了劝说:[只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