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脑补出了秦香莲的故事,而陈萼瞬间成了陈世美。
咦,他们居然都是一个姓,果然渣男这种属性可以一脉相承吗?
想到这里,我也沉下脸。
我倒不觉得自己被抛弃是多大的事,毕竟,我没病没灾的长到这么大了,未来前途不说是坦途也一片光明。可我想到我那个被抛弃的糟糠娘,她连我都保不住,现在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如果是她主动抛弃我,我大概能装作对此视而不见,但如果她是被逼迫的……
报复心这种东西,我又不是没有。即使被报复的那个人是我亲爹。
这是我在现代学到的道理,被渣了,找小三出气治标不治本,一心怼渣男绝对没错。
等我回过神之后,我发现在空气中弥漫的尴尬。
丞相府人看着我,“是老身唐突了,只是我那女儿跟女婿去了江州赴任已有十八载,只有少数几封书信来往……”
“我住的地方倒离江州不远。”我轻声说,“只是我刚落地不久就被人抛弃,不知生身父母是谁。倒是月前赴往长安的路上路过了万花店,在那里遇到一位叫花的老婆婆,她的眼睛已经瞎了,却拉着我的手叫我光蕊。后来才知是认错的,但老婆婆说,我的声音和她的儿子极为相像。”
大概是我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丞相夫人都一时间接受不了。但能做到丞相夫人的人,素质绝非普通老妇人可比,她把我留了下来,然后派人去请丞相速速回府。
丞相名叫殷开山,光听名字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气魄了。不过他没有玩不怒自威的那一套,而是虽然不是很和蔼但绝不严肃的问了我一些问题,但关于我出生时候的事,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答案,但这位大手就根据我那个模糊的答案,做出了推测。
推测一,一切都是巧合,完全的巧合。无论是我的声音还是长相都和陈萼很像,还是我被抛弃的地方距离陈萼很近,全都是巧合。
推测二,他们的女儿温娇,甚至女婿陈萼都出事了。
我:“……”
我能说什么?这就是素质的差距啊,我最多联想到家庭lún_lǐ、桃色新闻,丞相大人就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根据丞相大人的说法,当初他女儿绣楼选婿的时候,状元虽然是被绣球砸中的,拜堂成亲等一系列程序都进行的非常紧凑,但作为长安城里的地头蛇,家中有女待嫁的老父亲,丞相大人对陈萼的底细还是知道的蛮清楚的。陈萼之前既没有定亲,也没有在老家照顾老母的原配,到了长安之后更是一心考试没有拈花惹草,所以,丞相大人才让女儿下嫁的。
所以,我想象中的被抛弃的糟糠娘是不存在的。
咳,感觉有点尴尬。
我现在有点倾向于推测一,这一切都是巧合了。
但丞相大人话音一转,又说我的出生日期很有说头,虽然我是被捡到的,但据我法明师父说,我当时肚子上的脐带都没掉呢,出生绝不超过两天,所以我的生日虽然不确定,但也有个大致范围。丞相大人说,根据我的生日,如果我和他女婿有关系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我是他女儿生的。往回推一下时间,大约就是他女儿成亲后不久怀上了我,然后到江州赴任没几个月,我就出生了。
听到这件事,我明白为什么丞相大人怀疑他女儿或女婿出事了。
我就好奇了,“难道之前一直无所察觉吗?”
丞相大人皱眉,“朝堂上每日都离不开老夫,再加上长安离江州有千里之遥,书信往来不便……”
“门生故旧也没有传过消息?”我不敢置信。
“倒是有过,只说我女婿一切都好,女儿身体小有不适,不便见客。”丞相大人一脸的回忆状,“还有就是女婿开始蓄须,虽然年岁不足,但也能称得上是一位美髻公了,让许久未见到他的人差点不敢相认。”
这听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我怎么感觉一出悲剧正在上演呢?
要知道,这年月,留一把大胡子的效果堪比整容。
我不傻,丞相大人解释的太详细了,完全不像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当礼下于人的时候,很少是无所求的。
“您想我做什么?”所以,我直接问了。
丞相大人想让我再回江州,去江州府衙一探。
“至少有一结果,以了老夫心头之忧。”丞相大人语重心长。
我没立刻答应,说要回去想一想。我从江州而来,到长安才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还全都是待在洪福寺里,长安的地皮子都没踩热,这就打道回府……
我觉得我需要挣扎一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自称是南极星君的人对我跳脚,问我怎么还不去救母亲为父亲报仇。我问他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南极星君说,当初就是他奉观音菩萨法旨让我投胎到殷小姐腹中,没想到一晃将近十八年,我居然对自己的身世无动于衷,害他完成不了观音菩萨布置给他的任务。
我回了他一声“呵呵”。
这不愧是二十一世纪最佳嘲讽词,南极星君化作一缕白烟,被风吹散了。
我醒了。
然后我翻了个身,又睡了。
当我不懂时间的连续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