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笨蛋吗,求你了,别这样。”桂已经泣不成声,宁愿自己被碎尸万段也不想看见银时伤害自己。那一刀刀的切割,比落到自己身上更难以忍受,犹如冰冷的利刃将他凌迟。
他从不知道死亡是如此痛苦的事,不是因为生命终结,而是无能为力:“为什么要这样,我宁愿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宁愿你没心没肺地活下去,我宁愿你喜欢上我以外的任何人!不要伤害自己,这比杀了我还让我痛苦!”
桂跪在银时面前,双手合住他鲜血直流的手,而银时却看着他的尸体,笑着流泪:“假发,我爱你。”
汽油浇上去,火光一闪,党首的尸体便被烈焰吞没。
银时在不远处席地而坐,烧了一堆篝火,还真的开始和番薯。桂跪坐在一旁,不敢看身后的熊熊烈焰,只是盯着他深爱的男人,像要把他的容颜印刻在灵魂深处一般,一直一直看着。
没人说话,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和空气中弥漫的无法描述的气味。
“到底是哪个笨蛋说番薯就吃会特别美味的,好难吃啊,难吃得银桑都掉眼泪了。”银时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番薯,一边往已经塞不下任何食物的嘴里强,他的脸颊撑得鼓鼓的,一股搞笑艺人的样子,泪水也怎么也止不住。
那是战争时期的事,长期缺乏物资导致白夜叉糖分摄取不足,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桂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到处托人弄点甜心来。虽说高杉那个大少爷要什么都搞得到手,可是一听是给白夜叉准备的,马上就把甜食收了回去。后来还是坂本辰马赶来救急,贡献出半。
这点分量塞牙缝够不够,桂思来想去又弄了几个番薯。那个季节的番薯已经熟透,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食材,但烤熟之后里面如融化的糖糕般松软甜糯,甜甜蜜蜜滋味好得很。
他小心地剥掉皮,把番薯挖出来加上千方百计讨来的一点砂糖和牛奶加工成膏体,再把烤得融化铺在上面,最后撒了点葡萄干,做成一个简易的蛋糕。银时虽然抱怨这么简陋的东西怎么吃得下去,却还是吃得一干二净,最后还舔碗。
“原来你还记得。”桂红着眼,万千思绪涌上心头:“银时,我舍不得离开你。”
与此同时,白夜叉也几乎是同时开口:“假发,别走好不好,银桑再也不会那么欺负你了。”
死亡的来临,才让错过多年的两人认清心中的情感,才发现那股割不断的羁绊其实早已变成了爱情……
一人一鬼这样坐了很久,直到火焰渐渐熄灭,白夜叉吃完那些所谓的难吃的番薯,开始收集党首的骨灰。柴堆的温度自然比不上焚化炉,并没有完全烧尽,那些细碎的骸骨,犹如白夜叉现在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把骨灰装进一个月白色的布袋,仔仔细细扎好,又拿出一个很漂亮的玻璃糖果罐:“假发啊,棺材也好,墓地也罢都不是银桑这种穷人买得起的。反正你活着时也是个不挑住宿的人,现在呆在专属玻璃房里应该也没意见吧。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嘉云糖的罐子,本来是想用来装神乐的,谁知道那丫头居然是装死。”
絮絮叨叨说完,又从怀里掏出那束秀发,小心地装进去。
他最后吻了吻罐子,深情地说:“假发,跟银桑回家吧,再也不要分开了。”
桂看着硬撑着往回走的银时,觉得他的脊梁不知什么时候被压弯了,而他的心,估计也已经千疮百孔。
他追上去,惊讶于自己没有升天,内心全是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一方面不懂为什么经过火化的自己还留在世上,一方面又庆幸没有消失可以多陪伴白夜叉一段时间。不管怎么样,还能继续留在他身边,能多看他一眼,桂竟然充满了感激。
第7章 倾心
银时带着桂的骨灰回到江户,但没进城返回万事屋,而是在城外上了坂本辰马的飞船。
“不会吧,假发他真的出事了?看新闻时我以为是假的,结果接到你的电话才……”看着一脸疲惫的昔日老友,啊哈哈君一反常态没有搞笑犯蠢:“传闻不可信,你亲自确认了吗,可能是计。”
“医生到了没,是当年那个吧。”银时没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提出新疑问。
“到了,你也太乱来了,就算是白夜叉,自己动手剥指骨这种事……”坂本说到一半,忽然睹见银时怀里的玻璃罐,顿时明白一切:“什么都别说了,先去处理伤口,武士的手可是生命,不灵活的话就没法帮假发报仇了。放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助你,哪怕要对旧友刀刃相见。我已经做好觉悟,这件事会插手到底!”
“辰马,你想多了,我不会杀高杉。”银时摇摇头,只说了这一句:“杀他太简单,可是呢,凭什么让他这么轻易就解脱。假发受的那些罪,那些苦,是他死一次就能清算得了的?我要他活着,永远得不到心中所愿,一生都陷入无法填满的饥渴,在泥沼中载浮载沉,直到死亡都饱受折磨。”
坂本表情复杂地看着白夜叉,不知如何接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安慰和劝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能做的就是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以及贡献出最好的烈酒,再陪心碎的老友喝个不醉不归。
桂没有去看银时手术,哪怕是为了治疗,但要清理创口少不得又要打开那个血洞,手指血肉模糊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看第二次。他飘到外面,看见坂本正在和副手陆奥说话:“我觉得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