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陈全苦笑。
能想的法子他都想了,甚至想去卖器官,但中国买卖器官很难找到市场,并且是犯法的,正规医院是绝对不允许的,当然,捐赠倒是可行,可也不是专程有需要的人在那儿等他啊。他还上微博求助,前阵子他看见微博上一个大学生求助捐款救父,网上有很多好心的网友都纷纷伸出援助之手,陈全也打算效仿,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网上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凑钱,那还不是天天都有人蹲在家里,闲了发一发微博,然后就有大把的票子进账?别做梦了。
“你难道就没想过高利贷……呃,那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却是最有可能帮你凑到钱的。”
赵楠绝对不会承认他有把无辜小羔羊推向深渊的嫌疑。赵楠其实也是个心软的,主要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原本鲜嫩的帅小伙儿被残酷的生活一天天压榨干枯。还记得去年陈全刚来禾宇的时候,那时候简直惊为天人啊,好吧,虽然夸张了点,但确实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那时候他就在心底暗搓搓的计算,这人哪儿需要到外面去跑业务啊,只需往那卖场门口一站,顾客还不是嗖嗖嗖的上门来?
事实却是,陈全那时已经失业一月有余。
陈全确实长得好看,说来也挺奇怪的,陈志华夫妻二人并非倾城绝貌,俩种了一辈子田的农民,就算你再有绝色的容貌,在烈日黄土的蹂/躏下,也很难好看。
陈全的身高是随了他双亲,高,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可除了身高,他身上几乎再也没有陈志华夫妻二人的半点影子。身材修长挺拔,宽肩窄腰,一双大长腿,没半分多余赘肉,每一丝线条都像精心比划裁剪过似的,当然,这些都是遮住的,我们也没拿放大镜把这人身上的角角落落研究过,可光凭这人露出来的那张脸,搁哪儿都绝对是吃香的——皮肤白皙,双眸清澈,俊眉浓黑,沉默时,羽扇似的长睫覆在如墨眸子上,安静忧郁;发嗔时,细长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似嗔似笑,嘴唇饱满,嘴角时常挂着一丝浅淡的弧度。
但陈全确实是陈志华夫妻二人的种,是蒋云英怀胎十月,在六月三十号清晨八点十三分,在溪坝镇镇上医院里阵痛六个时辰生出来的。
提到陈老二家的老大,村里人都会说,哟,那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这句话没甚逻辑,但农村里总会听到这些话,至于人家是不是真的觉得那孩子以后有啥出息,这就有待商榷了。后来陈全初中毕业,开始到外面打工,摸爬于各种各样的工作中,消息逐渐散开,村里人再提到他就是另一番言语了。
陈全当初失业,和这是有脱不掉的关系。
来禾宇之前,陈全在一家宾馆当服务生,做了快一个月的时候,宾馆里住进一个从江西来的官员。宾馆领班便安排他去招待。官员人不错,挺客气的,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闲时还会找他拉拉家常。后来官员告诉他,俩人挺合缘的,现下他手里有份工作,想介绍给陈全,不过工作地方是江西,希望他能考虑下。陈全当时也没怀疑,想了想,和家人说了下,便和那官员一同去了江西,谁知在下榻第一个晚上,官员就露出了大尾巴。官员或许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人都骗到自家地盘上,还犹豫等待什么,只是他没料到瞧着挺尤物的陈全反应那么激烈,差点一脚踢爆他的命根子。
陈全仓皇逃回蓉城。
官员非常愤怒,丢面子,陈全也理所当然的失去了工作。
陈全那时有些心惊,后怕,甚至隐隐泛着恶心。同性恋这个词,他懂,也见识过。就那宾馆里吧,他什么没见过,更别说当初他在工地上搬砖时就瞧见过。
搬砖这份工作,是他做的第一份工作,而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脱得浑身赤/裸的俩男人干那种事。
过后他吐了整整三天。
……
“高利贷?我找过了。”陈全自然不知道赵楠脑袋里在转些什么。
银行不放贷,陈全其实一开始是有预感的,所以他接着又去联系过蓉城一些做高利贷的,但这些人竟然也不给他贷款,这就让他着实郁闷不解了。要还欠款,当然可以变卖陈家房屋,但农村房屋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卖出好价钱,陈全手里唯一还能拿出的便是陈家地契,但人家高利贷嫌弃太少,不贷。
赵楠拧眉:“那些人也忒黑心了,明摆着想要再狠敲一笔。”陈全的情况,那些高利贷显然明白,看对方越急需救命钱,就越要摆高姿态,趁火打劫。
陈全转了转指尖的手机,垂眸说道:“天无绝人之路。”
赵楠一见陈全这低垂双目的神情,立时就受不了了,哎呦喂,小全儿,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有多招人心疼啊,老子砰砰跳滴老心肝。
赵楠一拍桌子,蹭的一下站起来。
“担心啥,哥给你介绍一处做这行的,虽然公司不大,员工不多,老板也抽风了点,但人绝对仗义,铁定能帮你。”
没想到赵楠还会有认识做这行的,陈全十分感激,可等他和赵楠来到所谓的做高利贷的公司时,着实吃了一惊。
“这就是主管说的高利贷公司?”
“嗯……是吧。”赵楠沉吟,望着招牌上挂着金光闪闪“巫山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