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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j市,梅尧这才发现一连好几天连电话都没带。充好电打开电话,几十个未接来电几十条微信消息嘟嘟嘟嘟冒出来,全是蒋颖发来的。
留言并没有写清楚是什么事,单是简单几句:“有急事麻烦你,收到信息请尽早回复我”、“你换电话了?”、“邵明的电话我也没打通,书奇那边我联系过了,也没找到你”……
邵明前段时间是换了电话,显然是故意漏掉杨书奇不去通知的。
回过电话,蒋颖当天下午就赶来,直接把他接上车,一路朝东大街飞奔而去。
第42章
东大街有条隐秘的银杏小道,夏天里生满嫩绿的小扇子,铃铛一样迎风摇曳。顺着这条小道一个弯拐进去就是大院高门。
蒋颖在路上没将事情说清晰,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这个案子请你一定要接。我也是没办法,让人打听到和你认识,就被下了死命令,非得把你请到不可。早就听说你不爱带电话,这段时间你不在,我真是急死了。”较之前的斩钉截铁式的冷硬态度,软了不少。
“接不接是我的事。看看无妨。隔几天我还有事,肯定不会一直在。”梅尧说着,跟她进了这政府大院似的高耸门脸。
停车迈入草坪上的石板路,两边修剪松树柏树的园丁叫着“蒋警官”。蒋警官与梅尧走在青灰色的天幕下面,途径一座精致的珠灰墙壁的双层小楼,一楼靠外有间窗户蒙了塑料蓝布,里面有人在动工。梅尧朝更远处看去,宽阔的洋楼后头,还有个黑黢黢的老木楼。蒋颖同他解释,头一个是佣人房,主宅后面那个是废弃的礼拜堂。
进到会客厅,梅尧被邀请坐上沙发,茶水摆在面前,青绿的茶叶在碧澄澄的水里面打着转。这屋子弥漫着一股时时隐现又时时消失的臭味,若非对这方面敏感,极难察觉。梅尧来时便一路打量这栋房子,三层楼高,从外面看,至少有四五十间房,底子是百余年前的老式洋楼,翻新过数次。除了大厅铺了防滑垫的主楼梯外,会客小厅的备用楼梯也有两米多宽,伫着弯弯曲曲的铜把手,台阶砌着灰白的大理石。楼道尽头,正有一名二十七八的年轻女人往下走。
女人接近一米七,穿一件乳白无袖的弹力真丝连衣裙,开衩高到腿根,里面有条同色的阔腿长裤。长发绑在脑后,右侧脸搭下一绺,勾勒得大方优雅。长相更偏南方,杏眼翘唇,鼻子玲珑娇俏,眉头微微蹙着,仿佛笼着一股忧郁的水汽,令人看了也跟着伤感起来。
蒋颖靠梅尧耳边说:“这是二夫人。”
由蒋颖居中,彼此一番介绍后,梅尧知悉这位二夫人叫姚立晗,是剑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读书的时候认识了这家的二公子,毕业后就嫁进来,一直帮忙打理家里的事。
“听蒋警官说,梅大师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的,一路上辛苦了,我们家的事比较复杂,不如等您休息好了,吃过午饭再说吧。”她将梅尧和蒋颖面前的冷茶倒掉,又重新给他煮了壶。姚立晗似乎每说一句话,都需要强打精神,反而手上做着事令她更舒坦些。
“不用了,直接说吧。”
“那好吧,劳烦您等我整理下思绪。”她娴熟地涮茶沏茶,白葱似的手指在茶盘上翻飞着。两杯茶递送到两人面前后,她才娓娓道来:“想必您来得急,蒋警官也没跟您细说。我家的案子是由蒋警官负责的。九天前,也就是六月三日,我先生去了佣人楼的厨房那边,正巧那厨房煤气泄漏,见了明火爆炸了,我先生当场就丢了性命,身体也被烧成一片漆黑……”她顿了下,有点哽咽,但深吸口气,硬是坚持说下去,“当时家里就我、大嫂、三弟还有爸妈及那些个佣人在家。我本来也没想到会是志明,直到我们的钻戒从他脆生生的尸体上掉了下来……梅大师,如果在家闹鬼的的确是我先生,那请你,求你……千万、千万不要伤害他……”
“你男人就是个短命鬼,就算烧不死,也活不了多久,这些你都心知肚明,装得这么深情,给谁看呢。”一个微胖的女人从廊道踱进房,身后跟着奶妈,奶妈手上抱着个白胖的婴孩,大热天里裹着嫩黄的薄棉衣和毛毯,正睡得香。
“大嫂。”姚立晗见了她,不自觉地头埋到肩膀里,像是被欺负惯了,也不反驳,只低低说道,“这是我大嫂,李昙。”
李昙体态丰满,肚子隆起,应该是刚生过孩子还没减下来。头发卷卷地堆在肩膀上,生着时兴的微笑唇,嘴角上翘,却配了对三角眼,两个眼仁儿略微外扩,显得有些神经质。“你就是梅尧对吧?我跟你说,这宅子里就没一个正常人,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和我可怜的扬扬。这宅子里有鬼,就是那个挨千刀的二弟!他人被炸没就算了,在宅子里胡乱杀人不说,还整日整日地缠着我们母子俩,太可怕了。要不是我家那位出差了没回来,我早搬出去了。毕竟我家扬扬是这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千珍万贵的,哪能跟那短命鬼比啊?”说着又让奶妈把孩子拿给她,专心致志地逗弄着。
“除了那位,这里还有人去世?”梅尧问。
不待姚立晗开口,李昙抢过话头:“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