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眨眨眼,像是在努力憋着什么:“我没事的,像你说的,我可能跟夷则一样,是想的太多了。”
橘色的夕阳一视同仁地将余热平均地分散到世间,路上的每个行人都带着平淡的幸福和喜悦行走在回家的路上。然而高高的建筑物脚下,仍旧有浓重的阴影存在。
阳光无法到达每个角落。
直到看见招待所的门牌近在眼前,乐无异才暗暗松了口气。
阿阮察觉到他的不对:“你不舒服?”
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还残留在乐无异神经中,于是他摇头的同时就带了点抽搐:“没有没有,就是累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走进招待所的瞬间,乐无异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归人走马灯一样穿梭在他的视野中,一切都很平淡,很正常,就像他过去度过的几千个傍晚一样。
街对面坐在公交车站翻阅杂志的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用余光目送着乐无异和阿阮消失在玻璃门后,随手把杂志放在一边拾荒老人的袋子里,迅捷无声地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第 33 章
沈夜下界的第五天,谢衣干劲十足地在自己家里的工作室里奋斗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夜幕降临才蓦然想起虽然有瞳暂代,自己也还担着个生灭厅主事的名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总得去厅里露个面。于是急匆匆穿上制服赶往主神殿,一路上碰见了不少熟人,脸差点笑僵掉。
“谢衣?”
谢衣摆着僵硬的笑容看过去。
“真是你!”雩风好像高兴得几乎马上要拔脚跑过来,不过在动作发起的一瞬间停住了,表情回复了一贯的平淡倨傲,“你回来了。”
“是啊,好久不见。”谢衣笑着打量了一下雩风,“长高了。”
雩风轻微地哼了一声:“那是自然,而且我已经被选拔进主神殿实习了。”
“这么小的年纪就被选进主神殿,可见你很有天赋。”
“哼,我和沧溟城主系出同支,这整个飞船想也没有谁比我更有资格进主神殿。”
谢衣不愿和一个少年较真,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准备去生灭厅,只没想到这天流年不利,半路杀出个死对头。
“……贪狼祭司。”
“唷,这不是在位不谋事俸禄照样吃的谢主事么。”风琊站在光阶上居高临下地讥讽着,“您回来得可真不巧,大祭司恐怕没时间接见你。”
“老师要去哪里、在干什么,用不着贪狼大人金口告知。”谢衣看也不看风琊,径直上了光阶就要进门。
风琊冷不丁伸出手臂,谢衣不防之下绊了个趔趄。
“风琊!”谢衣还没开口,站在阶下的雩风就忍不住发声了。
“哪来的熊孩子?”风琊懒得理雩风,手臂仍硬梆梆地拦在谢衣面前,“谢主事,这段时间生灭厅封厅归档,进去之后可别走错路。”
“在我面前贪狼祭司算个屁——”
正要发问的谢衣怔了怔,回头向一脸不服的雩风摆摆手:“不用管我,去忙你的。”
“谢主事魅力难挡,多少人愿意给你出头,”风琊放下手,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不过风水轮流转,劝你万事当心。”
谢衣一面走一面揣度着风琊那两句看似别有意味的警告,一时拿不准对方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抑或只是一贯的眼红脚跳腰子疼,正思考得深入,迎面撞上了一个熟识的生灭厅低阶理司。
“主事大人。”
“哦,商理司,正好问你件事,我听贪狼说生灭厅最近封厅了?”
“没错,是前天七杀大人下达的指令。”
“因为归档?”
商理司闻言面露难色,犹豫了半晌悄声说道:“您是生灭厅主事,属下就不瞒着了。其实……是档案出了异常,又碰上七杀大人出差,为了封锁现场这才封厅的,连我们这种平日办公的理司们都不准进。既然您来了,不如过去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封厅那天是我收的尾,知道能从哪个备用入口进去。”
谢衣大惊失色:“好,你立刻带我过去!”
商理司一点头,领着谢衣走进紧急备用通道,一面还解释是因为怕被守卫发现,不好向七杀大人交代。谢衣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连连摇手让他不要多说,赶紧带路。
两人沿着隐蔽的备用通道一路快走,渐渐地连人声也听不见了,谢衣就在此时停下了脚步。
商理司催促他快走,谢衣只慢悠悠地推开对方的手,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光刃环住了商理司的脖颈。
“主事大人,您——”
“冒充商理司骗我来这里,有什么意图?”谢衣的光刃横亘在商理司喉间,声音也如光刃一般锋利,“这里没人,我给你一次机会。”
“我没有!我——”
“嗯?”谢衣握着光刃的手缓缓向内收了收,“这飞船上我还从没见过敢违反瞳所下指令的人,你到底是谁?!”
商理司凝视着谢衣,忽然极诡异地一笑:“不愧是大祭司的关门弟子。”
“你?你是——”谢衣莫名觉得商理司的语调有些熟悉,“心魔?!”
“呵呵,是我,献丑了。”商理司做了个无谓的手势,“不过劝主事大人手下小心些,这躯壳是货真价实的商理司,要是真伤着他,你可交代不过去。”
谢衣警惕地盯着砺罂:“你不是该在寂静之间呆着?”
“呵呵呵,这个么——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