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他这副模样,实在爱得不行,“实在是个可人疼的,等哪日叫父亲带去姑姑那里,姑姑给逸儿做好吃的。”
林逸这回不需细想,便脆生生地应了下来,喜得黛玉越发跟什么似的。
又过了一个多月,天上自傍晚时候起,便黏黏糊糊地下起了小雨,林珏用过晚饭在家消食,便有西宁王府的下人来禀报,说三奶奶发动了,三爷叫请舅爷过去。林珏心知古代妇人生产的艰难,当下连衣裳都顾不得换,忙忙地叫小厮备马就要过去。
李易白要跟着,被林珏拦住了。如今西宁王府正是兵荒马乱的,他去了少不得还得应酬他,实在是添乱,如何肯让他去。
李易白只得拽住他,叫青松取了一件厚蓑衣和斗笠过来给林珏披上,“这天下着雨,虽不大,可浇在身上也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才发动,又是头胎,可有得等呢。你穿厚些,今晚恐怕要在那边守夜了,别冷着。谢锦轩如今急的火烧眉毛,恐怕也顾不得你。知道你着急,你先过去,晚些我备好马车,送罗师父一起过去,也好有个应对。”
林珏由着他包裹严实了,不耐烦地又听他啰嗦了两句,便赶忙催着谢家的家人走了。
到了西宁王府时,果然还没有生产,谢锦轩候在产房外面,急的满嘴燎泡。见林珏来了,忙将林珏拉了进来。
“我这心里慌得不行,小舅兄来了,我还有些底。”
林珏皱着眉头道:“不是还有半个月么,怎么这时候就发动了?”
“产婆说,月份足了的,先半个月后半个月的,没什么说道。当时我正扶着黛玉在院里消食呢,突然天上便下了细雨,我便忙扶她回去,可能是脚步有些快了,回来她就说觉得不舒服,还是方嬷嬷说‘怕不是要生了吧’,我才忙忙地把产婆唤来,如今已经进去半个多时辰了,还没什么动静呢。”
边说边抻着脖子看,有门隔着,实在是看不见什么的,可还是忍不住看看。
林珏一听,并不是有人惹了黛玉,提前生产了,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到底不知里面情形,心内也跟着着慌,便隔着门板问方嬷嬷黛玉如何了。
不一时方嬷嬷开了门出来,紧忙又把房门带上,“大爷别急,姑娘安稳得很。产婆说了,先期调养得好,胎位又正,如今只是第一次生产,不会使力,且还要熬一会儿呢。这产房到底是污秽之地,大爷不好进去,姑娘特意叫我出来给大爷和姑爷传个话儿呢。”
林珏闻言心里有了底儿,叫方嬷嬷自去忙,自己强拉着欲要跟着往里钻的谢锦轩,“不妨事儿,咱们先等等,待会儿师父来了再叫师父瞧瞧。咱们也别进去了,尽跟着添乱了。”
谢锦轩便又开始在椅子上坐卧不安。
不一时罗师父也来了,后面跟着仍然过来了的李易白。虽然心下知晓李易白与林珏的关系,谢锦轩少不得还是要过来见了礼,林珏摆手道:“我不叫他来,就怕他添乱,你不必理会他,当他不在就好。”
谢锦轩闻言也不客气了,他这会儿正火烧屁股呢,哪有那个闲心跟李易白寒暄。
李易白亦不在意,自己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了,也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他不放心林珏自己在这儿,总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他才放心呢。
罗师父来后,隔着门问了产婆黛玉的状况,之后便笑着对几人道:“没事儿,就在这一时半刻的就要发动了,估计不到半夜就能生出来了。”
果然,罗师父话音刚落,室内便传出了黛玉一声惊呼,吓得谢锦轩好悬没出溜到地上去。
这一声惊呼后,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黛玉的痛吟声一声接着一声地传出来。屋外谢锦轩林珏越发紧张起来,以往都没经历过生孩子的事儿,如今自己妻子妹妹经历这样的事,方才知晓这种难熬。
果然如罗师父预料的,不到半夜,随着黛玉一声虚脱般的叫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随之响起,响彻院中。林珏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谢锦轩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不过他今日喜当爹,再丢人的事恐怕都干得出来。
屋内传来贺喜的声音,不一会儿,接生婆抱着包袱皮儿裹着的小小婴孩儿出了屋,对谢锦轩道:“恭喜三爷贺喜三爷,喜得贵子,母子平安。”
此事谢锦轩早从地上起来了,将接生婆手里的小小孩子接过来,轻手轻脚地抱在怀里。想是练习过许多次的,动作十分娴熟。
早有下人奉上厚厚的红封给产婆,产婆掂量着分量,更是笑得尖牙不见眼的。
不愧是王爷府,早一个多月便将自己接来不说,这赏赐也十分丰厚,叫人想不喜都难。
产婆接了喜封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了出去,有早预备好的奶娘将孩子抱下去,预备就要哺乳的。李易白依依不舍地将孩子递过去,视线尾随着奶娘直到消失不见。
不一时,方嬷嬷亦自室内出来,林珏谢锦轩忙过去问黛玉如何了,方嬷嬷笑道:“姑娘身子骨养得好,这一胎顺利得很,只是到底闹了大半夜,如今累了,已经睡下了。”又拦住想要进去的二人,“产房见不得风,再说姑娘已经睡熟了,还是明天再瞧吧,也不差这一时。”
二人便只得应了,因夜已深,也不好回去了,便都歇在了西宁王府。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此时空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小雨过后的潮湿清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