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小丫头,”闻颐书乐了,把人搀起来,“你这是帮着外人教训起我来了?”
洞庭肃着脸,“我谁都不帮,我帮着理呢。”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闻颐书举起双手做了投降状,“下回见他我态度一定好好的,你放心。绝对不得罪他!哄着他,宠着他……就像,就像哄你一样?”
“大爷!”洞庭急得一跺脚,“你又不正经!谁叫你哄了!”
说着又跑了。
“诶诶,炉子,炉子不要了!”
闻颐书在后头喊了两声,见着人跑远了,只好自己拿着扇子亲自上场扇。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天池忙过来把活计接过去。
“洞庭一直这样直来直去的脾气,大爷您莫恼她,”天池温温柔柔地说,“她还小,跟您的时间不比我们三个,有些事儿看不明白呢。”
闻颐书抱着手臂轻轻笑了,摇头道:“她哪里不明白呢,清楚得很。”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她在为那位三爷抱不平呢。”
听了这话,天池犹豫了一下,心道这小丫头该敲打一番了。只是嘴上由问:“那您觉得呢?”
闻颐书的脸色淡淡的,“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我还分不清么?只是,再好又如何。他们终是一家人。”
这年头,真心收回来方便给出去难,谁还非得谁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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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冯硕果然是尽心尽责,闻颐书根本连个跑的机会都没有。走到那儿,这侍卫都跟的牢牢的。气得闻颐书差点挠墙。
说是上京回原籍准备考秋闱的,可他根本就没进考场的打算。什么温书学字的话,在他耳里根本就是个屁。一天到晚浪荡子的做派,也是白瞎了他爹给取得这样一个名字。
于是,无聊的闻家公子只好攒足了劲儿折腾冯硕。可是物似主人型,冯硕和他那位主子一样耐折腾。怎么刁难,他都是笑着的。闻颐书拿这样的人最没有办法了,坚持不过三天就自个儿找乐子去了。这叫冯硕在别处大松一口气——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他真的受不了。难怪其他兄弟们知道自己负责护卫闻公子上京后,会露出那么同情的表情。
终于,在二人对彼此的忍耐都快到极限的时候,船靠岸了。闻颐书忙不迭地要下船,不等船停稳就从舱里跑了出来。河岸上的风一吹,将晕乎乎的脑袋吹了清醒。恒山华山跟在后面叫,拉着人回去,免叫自家公子晒红了脸。
靠岸落地,在水面上飘了俩月,闻颐书险些不会走路。脚上还没踩扎实,就有王府的长随侍卫牵了马抬了轿过来,说请闻颐书上车。
闻颐书冷冷看了身后的冯硕一眼,看得冯侍卫一脑门冷汗。
“我不和你走,”他态度坚决,转头扬声高喊,“恒山!”
恒山正指挥人抬行礼呢,闻声忙窜过来,“在在在,小的在呢。”
闻颐书冷道:“我们家人呢。”
恒山四周望了一圈儿,“欸,不对啊,说好了来接的。”
长随要是不把人安全送上车,回去铁定吃挂落,又是作揖又是摆手,“公子爷呀,您就上车吧。小的保证将您完完好好地送回去。”
“送哪儿去?送到你们王府里,好叫梁煜把我关起来?”
“哎哟我的爷,”听到闻颐书直呼三皇子名讳,长随立马一副要晕过去的表情,求助的目光飘向冯硕。
冯硕刚准备开口劝两句,就听前面一阵喧哗之声。王府的侍卫立刻前去查看,不等一小会儿就回来了。
他瞧了闻颐书一眼,犹豫着禀告:“是……是公子家人的马车与一户人家的挤到了一起,各自都出不去了。”
一听是自家吃亏,这还得了!闻颐书一握手中的扇子,指着恒山,“去,给爷多叫几个人!”
说完,竟不等恒山,自己找场子去了。被叮嘱了把人看好的冯硕和长随哪敢放心他一个,慌慌忙忙地也跟了上去。
原来码头往城里去的大路又一转弯处。一户人家不按着去时路好好走,非得岔到另一条道上,正好把闻家接人的马车给堵了个正着,顺带后头的人也遭了秧。本来也就退一步的事儿,可偏偏这家人狂妄,死都不退。
闻家人又急切,言语之间那回留情,就吵起来了。在闻颐书过来的时候,两边都发展成快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一声清喝打断了两边下仆不干不净的喷骂。
那头闻家的泰山一见自家玉树兰芝,娇生惯养的哥儿站在尘土里皱着眉,立刻叫了一声。忙奔过去蹲下来,要把他背回马车上,叫他别脏了鞋。
闻颐书拍拍泰山,叫他起来。又问了一回来龙去脉,知道对面那户和他正面怼的人家姓薛,立刻扬起了眉毛。
不会这么巧吧。
之间前头马车里钻出一个圆头大耳的人物,脑门上油亮的汗。他原本满脸不耐烦恼怒,在看到闻颐书后立刻变成了垂涎模样,喜得忙上来作揖。
“这位小兄弟好呀,”薛蟠学着斯文模样,拿眼不断觑着闻颐书,只觉没见过这般好相貌,“不过是下人的一些误会罢了,我叫他们让开就是!”
转头又凶神恶煞地指挥下人把车道给挪出来。
闻颐书分明听到后头跟着有女眷的声音,一时冷笑,“这位公子好大的肚量。”
薛蟠权当听不明白,赶上套话:“在下薛蟠,祖籍金陵!不知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