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急不可耐,“你怎么知道她移情别恋?移到谁那里去了?说!快说!”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放手!”
李群松开手,颓然倒在椅子上,秦礼言拍拍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水性杨花,你别跟着犯傻当什么痴情种子。”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李群笑骂,“你还是把我的文章准备好吧,明天我就要交了。”
秦礼言猛抬头,傻了吧唧地看着他,李群大为紧张,又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暴吼:“秦礼言,你别告诉我你没写,我要宰了你!”
“写了写了……放手!”秦礼言救出头发,往后一靠,离他远远的,“放在家了,我一会儿回去拿。”这话说得秦礼言自己嘴角直抽搐,直接把那儿当家了?可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李群哼了一声走了。秦礼言冲着他的背影喊:“把钱准备好!”李群没理他。
吃完回宿舍,法学院的同学也来催文章,秦礼言只好给方铮驰打电话,方铮驰笑眯眯地说:“我在家。过来,现在就过来。”
秦礼言挂了电话,翻出三四个大塑料袋,打算一会儿把电脑和书全带回来。
40
一个多小时后,秦礼言到了别墅,找了一圈,打开书房,方铮驰正坐在电脑前,“又炒股票?”
方铮驰微笑,“生活是要有物质基础的。没有温饱,情趣从何谈起?”
秦礼言撇嘴:温饱?你这样的算温饱,我这样的算什么?茹毛饮血原始生活?“我的两篇文章呢?”
方铮驰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纸,“啪”一声扔在桌上,笑看着秦礼言的眼睛。
秦礼言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我们来谈谈报酬问题。”
“很受教。”伸手把电脑关掉,“帮我泡杯茶。”
秦礼言进厨房,泡好茶又回来,方铮驰勾着他脖子跟自己坐在一起,秦礼言不乐意,站起来坐到椅子上,“太挤了。”
“是吗?”方铮驰仔细打量沙发,靠在扶手上,笑着说:“这种沙发最适合情侣,一人坐过宽,两人坐拥挤。我们把家里的沙发全换成这种……”
秦礼言冷着脸走到门边,“行!反正这是你家!”
“想走了?”方铮驰微笑,“请帮我把门关起来。这文章可以扔进垃圾筒了吧?”
秦礼言又退回来坐下,叹了口气,“有什么割地赔款的条件尽管开吧。”
“人家催着要了?”
秦礼言点头,猛抬头说:“你的要求别太过分。”
“过分?我不明白什么样的条件才叫不过分。”方铮驰站起来坐到秦礼言旁边,握着他的手指细细摩挲,“我跟你说过,我是高薪劳动力,你猜我一天的收入是多少?”
“啊?不会……不会上千了吧?”
“两篇文章耽误了我两天半的时间。你等一下,我要找个计算器算算你该付我多少钱。”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毫无动身找东西的迹象。
秦礼言挺直后背,冷汗往下淌,“真上千了?两篇文章难道要付两千五?”
“你对本城的房价完全没有概念,跟社会严重脱节,估计得过于保守。”秦礼言“腾”站起来,“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方铮驰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走到桌边,拿起文章递给他,“谈钱多伤感情,不如……”
秦礼言刚想伸手接,一听这话,又缩了回去,“谈其它的更不行!”
方铮驰取下眼镜,靠到沙发上,揉着鼻梁说:“先欠着吧,跟前两次的人情债一起算。”
秦礼言大声嗤笑,“我不想付钱,更不想欠人情,文章我不要了!”
转身就走,方铮驰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该帮我打扫书房了?我的那个盘子……”
秦礼言面无表情地走回来,居高临下地瞪方铮驰,可惜——人家没戴眼镜,根本看不清!
方铮驰架上眼镜,站起来,支使秦礼言,“到你书房里把人字梯搬来。”
秦礼言吓了一跳,“你要把书全部整理一遍?”
“不整理怎么办?连英汉词典都找不到了,我前几天好像还放在书桌上。”
秦礼言白了他一眼,“谁叫你看书到处瞎放的?”出门搬梯子。
“你这话说得晚了点吧,再说……”扭头一看,秦礼言已经钻进自己书房了。
扛来梯子时,方铮驰正在把椅子和盆栽植物往外挪。
秦礼言端详书架,“是不是该分门别类编排一下?贴上标签容易找。”
“把我这里当图书馆了?”方铮驰脱掉外套,顺手也把秦礼言的外套扒了下来,偷了个吻,轻轻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满汉全席!你会做吗?”秦礼言推开他,噌噌噌爬上梯子,捧起一大排硬壳子书朝方铮驰砸去,方铮驰急忙闪身,看着书劈劈啪啪掉了一地,哈哈大笑,“仙女散花!你的技术非常精湛,可以晋升为……”
秦礼言高擎好几公斤重的足本《韵律释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谁是‘仙女’?你再说一遍!”
方铮驰笑着摇头,“你不能拿那个砸我,看清楚,五十年代的出版物,散了架你赔?”
秦礼言条件反射,吓得一激灵,翻开看了看,神色凛冽,兜头扔过去,“又骗我!”用力过猛,身子一侧歪,差点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