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不熟悉地形的人,又没有向导指引,定然会陷入流沙暗渠之中,被黄沙吞没、为沼泽吞噬。
剧情上,在黄浮川集结的,是戎狄将领束鲨和太尉呼赤尔。此二人对流沙极为熟悉,趁着上官尘屯兵羽城之际,破釜沉舟、悄悄将中军集结在暗渠、流沙附近。
战时,戎狄的右翼军诱上官尘深入,而左翼军突袭截断了上官尘的部队。
于是西路军的先头部队被驱赶,陷入流沙、沼泽之中难以自保,之后的队伍又被杀将出来的戎狄中军给团团包围在其中,若非白袍军出兵救援,只怕要全军覆没、尽数葬身此处。
只是今时不同于剧情,大戎的宣战提前、而前几日羽城雷暴雨。
黄浮川的沼泽、流沙在一场暴雨之后都会有变动,其实际情况如何江俊也不敢确定。
左不过上官尘的西路军要一天之后才能到达羽城,今日正好,江俊预备带无烟上黄浮川一探究竟。
只是羽城戒备期间,四扇城门只有南门每天开放半日,且过往行人皆要接受盘查。
每天排队出城的人多不说,从南门出去以后再绕道去青塘堡非常耽误事儿。眼下正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候,江俊一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上。
所以,他还是去找秦深借道。
听说江俊要去黄浮川,秦深抚琴的手倒是顿了一顿,脸上温和的笑意也散了几分:“江公子要去黄浮川?那可是个称得上‘小死亡之海’的地方。”
死亡之海是在西域天山以北的一片大沙漠,凡入其境者,无一生还,因此得名。
而秦深如此说,自是为了凸显那黄浮川的恐怖。
“小死亡之海也得去,”江俊苦笑一声:“在哪里开战、哪里便是战场,战场可容不得我们这些军人挑三拣四——”
秦深蹙了蹙眉:“王爷知道么?”
“他自是知道的,”江俊又苦笑了几分:“所以才派了那么些人来跟着我——”
“原来如此,”秦深稍稍感知了片刻,便拂袖起身道:“若江公子不嫌我累赘的话,我也想要同公子走上一遭,而且——说不定秦深能够帮上公子一些小忙。”
“诶——?”江俊惊讶,一看秦深那似笑非笑的脸,便点点头道:“那自然好,秦老板愿同往,那可是江俊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有秦深带路,寻飞撑小舟,通过地下水道——水下长城到达黄浮川自然是快捷便利。
且在小舟上,秦深才淡淡说出了他要同往的原因:
“江公子为国为民,秦深虽并非完全汉人,却是在中原汉家获得重生,力所能及——也想为中原百姓做点事。秦深没有别的本事,但只要是水——”
秦深的手指动了动,在黑暗的地下,水面上却忽然翻滚腾飞起一条水龙来!
“只要是水,秦深便能够控制为我所用。或许——能够帮上江公子的忙也未可知。”
江俊:还有这种操作?!
若非是人设限制,江俊现在还真想扬天大笑三声——剧情大佬变着花样来怼他,可是他也因为世界线的改变,遇上了一个又一个的“贵人”。
或许并非是因为世界线的改变,而是因为他遇上了恭王凌武。
凌武和他不一样,他是十八线小炮灰,死了活了对剧情来说都无关痛痒。可是凌武对于原书的剧情君来说是“反派dà_boss”,换言之就是支撑这个世界存在的重要人物。
若是凌武死了,剧情就玩不溜了,所以在剧情可容忍的范围内,凌武要搞什么事、剧情也都只能忍气吞声。
因此,江俊认识了秦深,而秦深来自西域圣教、他本身懂得水系的术法,在黄浮川一事上,还真是如同开了十个挂一般的助益。
少顷江俊和秦深等人就到达了黄浮川边境,一场雷暴雨让整个黄浮川变的有些“面目全非”,原本是暗渠的水道变成了明河,而流沙也变成了大片的沼泽地。
沼泽上暂时还未有探寻的痕迹,江俊和秦深应当是第一批来到此处打探究竟的。
秦深听着江俊描述黄浮川的境况,他虽然看不见,心中也有了八九分把握。他心念动、口中吐出了几句江俊听不懂的咒文来,冰蓝色的水珠立刻朝着他的指尖汇聚。
暗渠在秦深的操控下,竟变成了明河。而已经成为沼泽的流沙,此刻竟然出现了一层黄沙在上、做成了隐藏的陷阱。
暗渠中水流不断变化,而沼泽上可以踩踏的硬泥也跟着变动。
江俊虽然并不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可是也迅速看出来了秦深这是在利用暗渠和流沙布阵。
终于忍不住,江俊笑道:“秦老板,我总觉得凌武与你相交,是他占了便宜去。”
秦深莞尔,倒没说什么。
“西域圣教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江俊看着秦深布完这个阵,勾了勾嘴角:“还真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秦老板这样了不得的人。”
“神奇并非是生命的全部意义,”秦深摇摇头,也笑:“若江公子你如我一般从小就出生在那里,想必会同我一样觉得——中原的一切才真正是鲜活而充满刺激的。”
“我反而喜欢中原一些。”
“哪怕中原害得你双目失明,再也不能回到故里?”
“哪怕中原害得我双目失明,哪怕我再也不能回到圣教,”秦深重复了一遍:“但我,还是更喜欢中原。”
江俊默然,有些震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