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是不太能理解李吟商大佬的脑回路。
凌承从头到脚趾头都是个活灵活现的大渣男,而且暴虐成性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待他又不算很好,就算有白月光、心头血洗白情节,江俊也对他根本无感。
相比凌武,虽然在原书中,凌武是对李吟商有过试探,可在信任李吟商之后,他明显对李吟商敬重异常,且珍之惜之爱之护之、唯恐不及。
凌承和凌武两人,李吟商竟然选择了凌承??
这脑子里是养了多大的一条鲸鱼,才能做出这种不讲逻辑、不按套路的选择?
李大佬也实在太有“忠君爱国”的革命信仰了,要是换成是他江俊,肯定立刻叛变革命,二话不说就“投敌叛国”。
不过他也不会是李吟商。
毕竟李吟商是天之骄子、剧情大佬的亲儿子,咖位足够将所有的不合理都变成合理。他却只是个十八线炮灰,每走一步,每多活一个自然段,都是用尽全力拼出来的。
所以他珍惜眼前的一切,不会轻易辜负背叛。
现在身边的一切、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江俊来说都很重要,尤其是恭王凌武。
这一点,倒是满足了那断腿军师的要求,他绝对、不会、辜负、恭王凌武。
微微翘了翘嘴角,看向对面满脸惊讶、不知江俊为何能够知道他身份的军师“恩绝”时,江俊反而笑了笑、态度坦然:“昔年,明统朝曾有三权首领的美谈,可惜江俊生不逢时,未曾得见沈、段、舒三位公子当年的盛世美颜。”
那军师交叠的双手紧了紧。
“尚书府的太傅沈君闲、权倾朝野的一代名相段墨,以及现在还大学士的舒庆山,他们三人在明统年间可是创造了文人当政的盛况,”江俊笑了笑,转而却寒了声道:“可如今——”
“如今,沈君闲病逝后、他的儿子沈歌继承了太傅之位,却只是个有虚衔的太傅,再也掌控不了六部尚书,实则权力被架空。”
“舒庆山虽然还在其位,可他的年岁也不小了,还能在这个位置几年呢?”
“至于——名相段墨,”江俊脸上的笑意更甚而那军师的脸却变得阴沉不定,“曾经精通数算、博览群书,能够舌战群儒的名相段墨,如今——他又在何处?”
“他的后人,又在何处?!”
江俊连连说了好几句话,却字字诛心,如刀斧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面前军师的身上。那军师身后伺候的小童、上官尘面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却张了张口、没敢阻止。
所以江俊继续:“明统年,故皇后段氏去后,先帝便对皇后的母家失去了恩宠。加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兴风作浪,一代名相,最终却是落得个凄凉终老的下场,就连京中的宅邸——也走水失火,烧死了不少家人。”
“皇恩薄凉,”那军师兀地开口道了一句:“所以恩绝不敢有姓,也不想再有那个姓。”
“段墨一生荣华,死后子孙却不愿意继承自己的姓?”江俊摇摇头:“明统年一场大火,烧掉的段家大宅里,可从没有见到那位年少便被称为‘小诸葛’的段家小少爷、段青崖的尸体。”
“……”
“且沈歌、舒庆山两位大人多年来都在寻找,就是为了找到故人之子。你当然,不敢用真名、真姓示人,你叫自己恩绝,加上你的姓氏——段姓,便是取了与皇室恩断义绝意。”
江俊这次没有问,而是用了肯定的语气,他看着曾经的段青崖现在的段恩绝道:
“只是没想到,段公子你,竟然会以如此身份、跟在了上官将军的身侧。”
中帐中一时间寂静了下来,上官尘没开口,段恩绝也在沉默。愣了良久之后,段恩绝才指了指那棋局道:“……段某隐居数年,竟不知外头沧海桑田,原来——已经有了如此的英雄少年。倒是我——故步自封了。”
江俊莞尔,并未说什么。
“既如此,江公子,”段恩绝推着轮椅往前两步,他捏了一把棋子放在手中:“我们猜先定先手。”
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江俊想了想,便在那浅黄色的棋盘上、排出了两枚白子。而段恩绝弹开了手掌,却是一十七枚黑色的棋子。
无烟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江俊却似乎不在意:“如此,段公子请——”
段恩绝也便不客气,手执黑棋、直接落在了做下的星眼。
说是下棋,其实他们二人在此论的都是眼下的战局。段恩绝落下这一子之后,便问了江俊一个问题:“肃北侯方兆伟带他的五千骁骑打败了元将束鲨、太尉呼赤尔,黄浮川一役获辎重牛马甚众。此役侯爷已经上报京师,说是为了寻回儿子与戎狄的私人恩怨,那么江公子——”
他抬头看向江俊,一双眼眸里精光闪现:“我想问你,从黄浮川出有定边山、有青木堡、美人关,三处要塞皆有不同,公子以为,我们的十五万大军,当如何攻?”
这些江俊早就想好了,如今黄浮川的大胜不算在征虏军头上也好。
省得将来被人传他慧而近妖、未卜先知。
“自然是取道定边山,那里是呼赤尔的老巢,且青木堡、美人关两处,戎狄救援易来,此刻不易妄动——”江俊说着,也落下了一子,对角走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