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离枭,司离枭。
在情|潮中沉浮时这人也会喊这三个字,一个音拆成几瓣,带着哭腔无比可怜。
这世上除了父皇和母后,没有一个人敢连名带姓地喊他。傅子芩处处忤逆,可他却只觉得有趣,总想着将人握在手心里,一刻都不愿放下。
所以,这人想要离开他,绝对不可原谅。
司离枭彻底放开手,躺在傅子芩身侧,眼中射出一股寒光。
是你自投罗网,便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皇帝纳妃,街上皆张灯结彩人潮涌动。
成羽亭从小窗的缝隙中看出去,微微叹息了一声。
“怎么唉声叹气的?”身后的男子环住他圆润的小腹,“对孩子不好。”
“靖禹,”成羽亭转过头问他,“子芩当真无事么?”
“宫内大整了一番消息闭塞,但听闻皇帝娶了一位‘芩妃娘娘’,想必便是子芩罢。”司靖禹抱着成羽亭微微摇晃着。
成羽亭心中仍是担忧,“皇帝性情残暴,若是他折磨子芩该如何是好?”
“放心,”司靖禹将脑袋挨在他的肩头,“子芩武艺不凡,不会吃亏。”
“没料到子芩竟会单枪匹马地刺杀皇帝……”成羽亭又重重地叹了一声,傅子芩武功是好,但见着了孩子,不知会不会对孩子的父亲再次动摇。
“子芩决定这么做,应当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手。”司靖禹安慰道,“你若不放心,我过几日入宫打探打探,有了消息立即告诉你。”
“嗯。”成羽亭对着心爱之人笑了笑。
司靖禹推开窗往皇城看去,喜气洋洋的宫宇灯火辉煌,庆贺着这无眠之夜。
秋日的清晨虽冷,可身后若扒着一团炙热的肉块,怎么也凉快不了。
傅子芩挪了挪身子,司离枭立即醒来,大声地打着呵欠。
这人应当在吐谷浑公主的宫中才对,为何在此?
傅子芩不耐烦地扫了司离枭一眼,无声地抱怨着未能安睡的不满。
“爱妃醒得真早。”司离枭直起上身。
“陛下夜里当真忙碌,从一个宫又跑去另一个宫。”傅子芩横眉冷对。
“朕先去公主宫中,爱妃恼了?”司离枭抚了抚傅子芩长了些胡茬的下巴。
迎娶异族公主是两国大事,自当以公主为先。如今他恼的是这人半夜前来扰他清梦,大早又热得他睡不着。
飘绫殿的宫人陆续进门,便见他们的主子死盯着皇帝。别说死盯,便是随意看一眼都可能被砍头,也不知主子究竟是恃宠而骄,还是一心求死。
洗漱过后,司离枭留在飘绫殿用早膳。红白相间的百合粥佐以紫灰色泽的八珍糕,甜而不腻,意喻深远。
司离枭知傅子芩厌恶调情,捏了一块八珍糕送到他嘴边道:“啊——”
傅子芩果不其然皱着眉偏过脑袋,自顾自地喝粥。
司离枭笑了笑,将糕点放入自己口中。
“朕想了几日,觉着华宁还是让生母养着好些。”司离枭瞥眼看着他的新妃。
傅子芩一愣,调羹在碗中响了一声,“华宁自小由皇后娘娘抚养,我怎好夺爱?”
“皇后那边朕会去说。”司离枭道。夫为妻纲,更何况他乃一国之君,把孩子要来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你也为华宁着想,在她心中皇后娘娘才是生母,我硬夺过来她必得哭个死去活来。”傅子芩仍是拒绝。
“你如今不将华宁要回,往后她更不会认你。”司离枭摇晃着调羹道。
傅子芩心头一颤,瞧着透白的粥,道:“华宁来了要她如何唤我?母亲?我这模样像个女子么?”
“你也知你非男非女。”司离枭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便是为了这句。
看穿了皇帝的心思,傅子芩拿起调羹默默喝粥。
“待华宁大了,知晓自己为男子所出……”司离枭用调羹搅拌着百合粥,“恐怕得羞愤而亡罢。”
傅子芩眼中一凛,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若想华宁好过,”司离枭放下调羹,指着傅子芩道,“便学着做个女子,穿红着绿,三从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