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宿飞明白让一国之君交出虎符并不容易,也不在意魏应卿回避虎符的问题,直接说了下一个条件,“倒也不难,要你交两个人便可。”
魏应卿眉角一跳,下意识的看了魏应棠一眼。
肖宿飞打量魏应棠,口中安抚道:“不是要你这护龙卫,放心。”
魏应卿心思被看穿,心底越发恼怒,“那是要谁?”
肖宿飞笑了笑,道:“周王要接他的儿子去身边而已。”
魏应卿冷冷道:“他只有个女儿,早死在流放路上了。”
肖宿飞摇摇头,眼中笑意更胜,“皇上何必假装不知?你藏起来的大皇子妃与小世子,可不就是周王的家人么?”
魏应卿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同一时刻,一直安静的魏应棠却猛的看向了面前的弟弟,眼里满是震惊。
“肖宿飞,话可不能乱说。”魏应卿咬牙切齿,只恨不得现在就捅肖宿飞一刀让他无法在魏应棠面前说更多不能说的话。
肖宿飞摇头,“在下可没乱说,左右大皇子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肖宿飞!”
肖宿飞不理他的怒吼,转向魏应棠,笑道:“你那时还没跟着他,应是不知道,死去的大皇子对这个皇帝弟弟多好,情愿戴绿帽子替他娶了太傅之女,哪知这个宝贝弟弟从未对他说过真话,叫大皇子去替他顶罪,却不肯告诉大皇子……”
他将视线从一脸苍白的魏应棠脸上挪开,转去暴怒的魏应卿那里,语气越发轻巧。
“那女人其实是被周王侵占了,肚子怀的也是周王的种呢。”
第17章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魏应卿心如擂鼓一刻未停,视线死死黏在魏应棠脸上,后者脸上迷茫了一瞬,平静下来,眨眼间收敛起了所有情绪。
“为了皇位使的计谋罢了。”魏应棠淡淡道,“大皇子自己脑子不好,被自以为的兄弟之情蒙了眼看不穿人心,怨得了谁。”
他每说一字,魏应卿的脸便灰败一分,肖宿飞看得起劲,嘲讽他:“你对你这主子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肖宿飞,”魏应棠阴沉着脸,“滚出去。”
听他叫自己滚出去,肖宿飞也不生气,嘱咐魏应卿了一声要好好考虑条件之后就出去了,门一关上,魏应卿立刻对魏应棠认真说道:“朕可以解释。”
魏应棠看也不看他,垂着眼道:“皇上无需对属下解释,皇上做事必有理由,属下懂的。”
魏应卿苦笑,“那你便当朕想与你说话,听朕给你说关于大皇子妃的事。”
自从发现自己对魏应棠的心意之后,魏应卿就一直在想,他对魏应棠做了那么多坏事,日后下了地府要怎么对他解释,魏应棠会不会原谅他。
哪知肖宿飞就这样轻易的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将事情捅了出来。
继十五岁那年的刺客事件在魏应卿心里埋下一颗火种后,十七岁的魏应卿发现自己的双生哥哥对自己怀有情`欲这件事,便如浇了一大桶油一般,让魏应卿心里那朵叛逆的火花彻底烧了起来。
两兄弟年纪越来越大,贤妃见儿子们个头蹿得都要与皇上一般高了,动了为他们做红娘的心思,隔三差五的往两个儿子那里送女子画像不提,还常常邀许多官家小姐来宫里,明里暗里的让兄弟俩与女孩儿们接触。
魏应棠只喜欢一个男人,就是他自己的弟弟,对着这些女孩子起不了其他心思,总是中途就溜出去寻个僻静的地方待着,等那些大家闺秀们走得差不多了再回来,赔着笑脸哄贤妃消气。
魏应卿没他那般潇洒心思,正忙着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贤妃找来的女子哪些需要他去迎合,哪些需要他去玩暧昧,哪些只需忽视,他心里都有打算。
时间一长,贤妃也懂了这哥俩压根还不打算成亲,倒也不气馁,转去皇帝枕头旁边吹了半个月枕头风,皇帝前一秒在御书房里敲打了俩兄弟一阵,后一秒大手一挥,趁着中秋佳节,命满朝文武携带家眷来宫中赏月,算是强制性的让两人好好挑选妃子了。
魏应卿压力巨大,他根基未稳,娶个家族势力大的妻子会让帝王猜忌,娶个母家一般的妻子对他夺位毫无益处,他根本无心下手,偏生皇帝训了他一顿,叫他收了那些小心思,真叫他苦不堪言。
魏应棠想的没他多,他本身无心皇位,也不愿叫哪个女子嫁了他守一辈子活寡,皇帝训他的话他只当做耳旁风吹过便罢,中秋宴上只坐了一会儿,见皇帝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脚底一抹油,又溜了。
他一溜,坐在原地的魏应卿越发恼怒。他喝了杯酒,眼尖的注意到太傅家的女儿丁榕溪一直在往魏应棠的位置瞟,满脸都是见不着人的失落,不由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他走过去,低声问了句可否借步说话,坐在丁榕溪身边的小姐们打趣了她一阵,推了她出座。丁榕溪自小听惯自家父亲讲这两兄弟的事,知道大皇子心善温柔,二皇子则是个不好对付的,偏生两人生了同一张脸,她看着魏应卿含笑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周围的人都知晓皇帝办这赏月宴是为了给两位皇子招亲,见魏应卿拉了太傅家小姐说话,纷纷避让开来。魏应卿领着丁榕溪走到宴席旁的桥上,笑着与她聊了几句,见她慢慢收了戒备的姿态,才调笑着问她:“其实你更想我皇兄来与你说话吧。”
丁榕溪双颊立刻火烧一般红,“二皇子莫要打趣榕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