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陈老头眼中戾气一闪,却见那道人摆了摆手,口中长念一声无量佛,一边唱着‘混海滔滔掩自昭,自有对错在分晓,诸人不把迷途惦,枉在世上走一遭~~’一边渐行渐远。
陈老头瞧着道人三晃两晃转眼不见了的背影,又从鼻子里重重冷哼了一声,转头望去,只见院子的斜角里又一条身影走出,那年轻男人背手踱到老人面前,温声道:
“陈先生不要与黄大师生气,黄大师在前朝之时便已是有名的跳脱脾气,大抵修仙之人都是这样,只是不知那凤家余子之事黄大师所言是真是假,您也知我四弟是个火爆脾气,何况是为那个人——”
陈老头阴着脸眼中晴暗不明的闪了闪,沉默了半晌才冷声道:
“那黄道人最爱装神弄鬼,口中所言十句中有三句可信便已是难得,如今他与那凤家小贼一唱一和,是摆明了想帮那小贼脱身——不过那小贼也确实有些古怪,如果不是我发现他体内有曾练过凤家独门家传内功的痕迹,恐怕也不会认出他是凤家纯血的余孽,那小贼这两三年与我朝夕相处却丝毫不露破绽,心机已是举世少有,他明知我每月采集他血必有蹊跷,但明知危险就在身边却也不露丝毫声色,这份稳重心神更是万中罕有,平日里他不过只披张兔子皮,如今更装神弄鬼的连狐狸皮都披上了,连着他暗中在自己的血里种下毒药等种种举动,我总觉得他身后定然还有他人暗助,待等事成之后,此子不除终会是个大患!”
那背手的年轻男人眼中利光瞬闪,沉默片刻,男子微微颔首道了声:“多谢先生直言,以后之事还要多多拜托先生援手。”
那陈老头冷哼了一声,蔑然扭头道:“你们也不必跟我客气,我本是旧朝之臣,与你们这些当朝的皇子亲王原本不是一路上的,不过那凤家太过阴横,几百年来都倚仗着独门武功和秘药蔑视天下,我们医者原本就好解无人可解之症,如今会对这事这么上心也不过是医者的癖好在做怪罢了,更何况现在你们需要我,自然好言好语的求着我,若是等那人的毒症一解,只怕第一被灭口赴死的不是那凤家余子,倒会是我,嘿……”
年轻男人被老人一阵劈头盖脸冷嘲,也不着恼,只静待那老头说完之后静声道:“陈先生若是担心事了之后,本王可以先在这立下保证,到时不但会重谢先生,还会保先生一世平安,只是今后一切都还要有劳先生,之前也曾说过此宅中人先生若有需要尽可随意吩咐,日后那凤家余子若还有命也一并交与先生,或杀或留全随先生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