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旁边就没有人将他拉住吗?”
林帆说:
“我没有亲眼目睹这个事,只听说火车来了,他就跳了。”
最后,一直沉默的李宣终于开口说话,道:
“当时一定只有他一个人,估计是被那高速驶来的火车吓怂了吧。且不说火车碾过铁轨,引起高架桥的强烈震动,单就那刺耳的鸣笛就得让人魂飞魄散。跟强势的一个群体相比,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是如此的弱不禁风,随风飘零。”
这会,轮到我和林帆沉默了。
原本我听了,心中暗暗想说:
“别怕,我在这儿,你不是一个人,我会牢牢抓住你的手,不让你掉落下去。如果你愿意,我会紧紧抱你在怀里,当真要往下跳,我们一起跳。”
遗憾的是,这些心里话,我没敢说出口。
在高架桥上呆了一会,我们没有等到一列火车经过,就一起去了林帆住的地方,是在校外租的房间。
林帆躺在床上,放起了音乐,并叫我和李宣一起躺到床上来。李宣摇了摇头,趴在了桌面上。我脱掉衬衫,躺到了床上。林帆问李宣:
“干嘛不一起躺到床上来?”
李宣说:“没关系,我就坐这边。”
复读机传来了陈奕迅的《伤信》,三人同时沉默了。
(歌词)
……
徐徐又当这信是你紧贴我抱拥,
可惜信太单薄怎可填密落空,
愈信伤早抑压痛便愈沉重,
难平衡自己忐忑的起伏,
难原谅我心反覆的变动,
……
仍多麽需要你仍多麽需要你,
如今天失去了怎麽退怎麽进,
如果可不要信宁死都不要信,
但看我手再激动仍只得伤信。
(完)
陈奕迅深情而刺痛的歌声停止,林帆说话了:
“瓯越,你在上次给我的信上,说了一些初三时候的事情。你说,中考的那几天,因为床位不够,我们是睡在一铺床上?我怎么都不太记得了。”
我听了感到一惊,没想到林帆会在李宣和自己面前说起这个事情,心里一阵窘迫,连忙撒谎道: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呵呵。”为了逃避,我及时撇开话题,继续说道:“我倒是记得那年,发生了很多大事件。”
“大事?有什么事?”
“比如非典啊,还有伊拉克战争啊,我都记忆犹新呢。”
“对噢,那时候离中考还有几个月,每天学习累死了。伊拉克战争发动前几天,我记得,我们每天睡觉前就听收音机,盼望着什么时候开战,然后几天后就真的开战了。后来就来了非典,我们都提心吊胆着,害怕会被隔离,好像还有传言说,中考不用去城里考了,为了防止疫情传染。”林帆被我一说,也想起了那些事儿。
“那个非典病毒到底是怎么来的?”李宣问。
“那个病毒是叫h7n9对吧。”我说。
“没错,你们好好学习生物课,哪天知道了这病毒怎么来的,告诉一下我这个不会读书的孩子。”林帆又自嘲了起来。
“估计也得学好政治。因为有可能,这个h7n9是美国制造的一种新医毒,为了让中国没精力应对伊拉克战争。”我难得开了个小玩笑,把林帆逗乐了。
到了傍晚,我们三人一起吃过晚饭后,我和李宣告别了林帆,坐着公交车往一中返回。下车后,李宣说想上厕所,于是带着我去了网吧的厕所。
李宣上过厕所后,想上网,就叫我陪他玩一会。于是,我坐在旁边,看李宣上网。我这是第一次进网吧里来,平时用电脑都是在学校的机房里。
李宣不断找一些网页给我看,似乎在示意我看一些新鲜的玩意儿。但我好像没有适应网吧的环境,一直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