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金黄色的头发,一看就像是假发,身上穿的服饰五颜六色,身上的首饰也是各式各样,像是国内少数民族和欧美流行的混搭。
我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听见了她开腔说话。说了一大堆,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胡言乱语,但又明显像是对张靖说话。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照片中看到的张靖的家人们。我突然意识到,没错,眼前这位就是张靖的姐姐。
我赶紧起床和姐姐打了招呼,没想到的是,姐姐知道我。估计是张靖或者是伯母向她介绍过我吧,我想。
自从张靖要求我支付房租之后,我便不太习惯住在张靖的家中。并不是舍不得一点钱,只是不能忍受俩人的关系扯上了经济的利益。
九月份的时候,因为许多方面的问题,和张靖在感情上出现了一次危机。我意识到自己需要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于是,我又独自在三峡广场附近租了一个单间。我再次和任意见面,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见面,平常虽从不联系,但总是会再见面。
好比我到图书馆借书,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去,也不知道来过几次,但是只要有时间,凑巧手头上的书也都看完了,那么我就一定会去。
这一次,我们见面后的第一件事选择了看电影《白鹿原》。现实题材的故事片和人文题材的科幻片是我们的共同偏好。通常,我们还有另一种选择,就是去听一场音乐会。
要么是大剧院里的大型古典音乐会,安静的进入理性世界,思考,心如流水。要么是酒吧里的小型摇滚音乐会,冲破理性束缚,燥热,歇斯底里。
电影结束,我们默默来到大食代吃晚餐,对电影的感觉只字不提。大食代里有各种菜系,而且有序、方便、快捷。
一份铁板牛肉和一份过桥米粉分别下肚之后,我们漫步过人来人往的商业圈,回到了大学旁的家里。房间里,没有网络,没有通讯,这里绝缘于物质世界。
通常,桌子上会杂乱的摆放着几本书,然后我们谈起关于文艺学关于哲学的东西。
这次,我们中的一个报怨那些人写的东西太难懂,然后滔滔不绝,什么模仿说、结构主义、解构说、意识说、机械主义、文化产业、符号学,谈及的人名也多,什么柏拉图、艾略特、弗洛伊德、萨特、托尔斯泰,等等,还有很多是他们另一个重复不来的姓名。
也不知道谈到什么时间,我们分别去冲了澡,准备休息。床上,如往常般事先没有任何沟通,我们开始亲热,彼此拥抱、亲吻对方。
关掉房间里的灯,窗外浅黄色的余光伸入,在朦胧的视线下,我们交织在一起,情绪随着身体的反复而升华。
最后,我们死死地睡去,在梦中告别这一天,2012年9月15日。
我终究还是和他见了面,周围的世界都带着伪装的面具,而我的内心暴露得太多。
此刻,我躺在他的怀抱里。我多么希望这个场景不是出现在这个时间,而是几个月前,一年前,或是更早。
大学毕业,我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工作。心是孤独的猎手,半年后我遇见了李雷。这个男生幽默风趣,说起话来侃侃而谈,我很喜欢。
我们恋爱了,他成为了我的男朋友。分开的日子里,男友短信不停,我觉得很快乐,并学会了矫情。矫情的女人,有时让人疼爱,有时让人厌烦,何况是男人。
生活慢慢,慢慢,慢慢地变得神经质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或许是我想多了。这个世界上的面具多是由男人带来的。
时间会让一切愈衍愈烈,包括一个人的心。心是孤独的猎手,浇灭了内心的欲火后,我们穿上了那套毫无意义的外皮。
猎手已老,猎物已逃。我们还会再见面吧,我这样想了一会,但又突然觉得一个人也挺好。
第66章:乱弹琴
五月底,是张靖的生日,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
有一个是拉小提琴的朋友,我在上岛见过面,算是熟悉的,我们叫他李师傅。
有一个是唱歌的,算和伯母是歌友,张靖曾弹钢琴给他伴奏。
有一个女孩,也是学声乐的,算是张靖的乐友。
还有就是张靖的前男友们,来了两个,一个是刚过完生日的皮皮,一个是喜羊羊。
伯父难得也过来一起帮忙,当晚张靖的姐姐挺兴奋,但似乎不太受欢迎。
吃饭之前的活动,便是唱歌。张靖弹钢琴,李师傅拉小提琴,伯母拉手风琴,歌友们轮流独唱,唱的都是民族和美声。显得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们三个男友们,坐在一旁,帮忙摄像,或者是帮忙准备饭菜。唱歌之后,便是吃饭。
伯母拿着公筷往大家的碗里分菜,她不喜欢大家用自己的筷子夹菜、自己的勺子舀汤,觉得那样的话,汤就成了洗碗水了。
一个周末,张靖提议去泡温泉。我本来不想去,因为皮皮和喜羊羊会陪张靖去,但最后还是被张靖打败了。
我们四人一起做大巴车,来到了一个叫东泉镇的地方。我们先找了一家旅馆,订了两间房。吃过晚饭之后,便去了一家豪华的酒店,那里对外提供泡温泉。
酒店里的温泉显得很普通,就像是装着热水的泳池。除了有些小池里面,有小鱼儿,说是鱼疗。刚开始被鱼咬的感觉还真是奇痒难耐,适应一会之后才觉得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