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咳咳!”
“你怎麽样了?要不要帮你喊医生?”
白朗昏睡途中被难忍的恶心感惊醒,也顾不上地上有没有容器,直接伏在床边吐了个撕心裂肺。头顶传来关切的询问,虽然吐得发昏,可白朗还是能认出那不是高阳。
“没……事,你是……”
“我是隔壁床的,散步回来发现多了个夥伴,看你睡得熟,就没打扰你。要喝口水麽?”递了纸巾给白朗擦嘴,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白朗伸手接过,可双手无力,那人连忙帮他捧住水杯。
嘴里还残留著胆汁的苦涩,白朗喝了一口水,可怎麽也吞不下去,最後还是忍不住吐在了床边的小盆里。
“喝不下也不要勉强,刚吐完咽喉都很敏感的,来,先喘口气。”
“怀孕都是很辛苦的呢,你也是来保胎的吧,我保了好几个月,这次,终於保下来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白朗并没有精神回应,但是那人扶著白朗躺好,依旧淡淡地说著。
“你还这麽年轻,一定能挺过去的,不要轻言放弃,我年轻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特殊,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只顾著埋头工作,连孩子来了都没有察觉,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从我身体分离时,那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啊,虽然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孩子,但那一刻,我知道我失去了很宝贵的东西。後来确实是事业有成了,可年纪也大了,想要孩子,却发现怀不上了。孩子要不不来,要不来了,走过场,又走了,这几年间,这个病房我也住习惯了,经常躺在床上,幻想著一家三口的快乐日子,可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到最後,我连最痛苦的人工受孕也试了,结果还是不行。不过就在我都放弃了的时候,他竟然来了,就像那次一样,真让我感觉是那个孩子回来了。”
那人抚著凸起的小腹,神情温和柔美,充满怜惜。白朗虽然没回话,但是那人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这次我也吐得很厉害,孩子也不稳定,好几次都差点离开了,就连医生也说,孩子是否健康也说不准,可我还是想要他,我会用我的爱去弥补他,这是我盼了十多年的宝贝啊……”
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也红了起来,白朗被他感染,一时心里也十分混乱,这时,一道男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思维。
“睿,这麽快就跟夥伴诉心声呀?不怕影响别人休息?也不怕把人家吓到了?”
男人提著水果走进来,朝两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