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果然是天灵体质,简直万中无一,百年难遇。忧的是这人体内已有灵力流转,看来已有人为他炼体,隐隐流转的却是道家真力,不久便可筑基,以后自己要控制估计殊为不易。当时他便决定要用魔道大法为他炼魂了,只有先把人绑在身边才能慢慢以魔功侵蚀,为己所用,与萧玄青一战更是坚定了他的决心。
心下这样计较着,手中动作不慢,锁魂之术已经完成。一拍天灵盖,自己修炼已久的魂器——七杀丧魂钟祭出,岚也手下一扬,手中的阵旗阵盘在空中飞舞不定,百鬼阴罗幻阵随之发动。到底要为他编造什么样的身份呢?出身阅历的不同对一个人的性情影响不小,若是处理得当,说不定可按着自己喜欢的性子塑造这人,反正他想要的也只是这人的天灵之体,也对他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模样颇为不爽,不如就……
脑中闪过数种方案,手下也不停顿,法诀连闪,他为双城编造的记忆慢慢在幻阵中闪过,岚看着那些画面,眸中闪过复杂难解之色,也不多言,只静静看着那些幻境在钟声的音波所过之处慢慢凝聚收缩,最后化为白光没入双城的前额。
夏侯天行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只静静收功打坐,看来魂力损耗不少。岚走上去轻松把双城抱起步向了外室,据夏侯所言,过两三日他便可转醒,到时就是他们货真价实的情人了。回想幻境中闪过的画面,心下闪过奇妙的念想,竟是有些许的期待。安顿好双城之后,岚也回转密室打坐不提。
“副教主,那霜剑门不肯归顺之事,你看……”身为昆仑教的外勤执事,老王毕恭毕敬地躬身询问着眼前背对自己的男子,丝毫不因对方是新官上任而有丝毫的怠慢。明明是平淡的眉目,一旦杀伐果断之时,眼中的狠辣却让人心惊。
半月前教主新任命这位副教主之时,还是有很多教中元老心中不服的。他也不多话,只说了句:“我昆仑,从来是有能者居之。场中各位若有自问远胜于在下者,尽可上前赐教。”那一刻,外放的气势竟震得教中人各个暗自心惊。及至动手,前来挑战者竟无一合之众,被拉下场的挑战者也是伤筋动骨,这男子却连眉目也不动。
事实证明教主的眼光毒辣得很,这位任副教主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行事果决,已渐渐得到教众的信任。“我记得他们门中有一位李姓长老的家眷并不在其门内。”
老王回过神,对此言自是心领神会,踌躇片刻还是问道:“副教主英明,有了内应自是事半功倍。但是对这霜剑门,不知是彻底灭门还是仍然以招降为主?”
男子没有回头,只是平淡地说了句:“高层都杀了吧,中层可用则用,让他们服下牵机引就罢了,下层门人不必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无需我们自己动手,让那个新归顺的毒鲛帮去做吧。滴血不流,寸心何表?”
顿了顿,倒是继续道:“王执事,人年纪越大心越慈不是坏事,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如果不想多种杀孽,就多把立功的机会让给年轻人吧。老夫人可安好?是否需要你日日伺候在侧?”
老王心一震,这可是敲打自己的意思?难道自己家宅不宁,妻妾争锋,老母为此病倒之事副教主也一清二楚?心下一凛,那李长老的事情也不过在卷宗中一笔带过,看来这位副教主不仅心思缜密,御下,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啊。
男子一直没有回头,声音也是淡淡,似乎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老王不敢再多言,只唯唯应诺。倒是想起传闻中这位副教主只有在教主和那位谷主面前才会展颜,不知是真是假?那般冷酷的男子真是他们教主的入幕之宾吗?想到这里,老王自然不敢再想下去,只诺诺准备退下。
“把窗外那些玉雕的树都移走吧,种下桃树。在下面埋下酒坛子,待我教大业一成,便可痛饮桃花酿。”男子突然又开口,语音平平,垂下的眼捷掩去了表情。
老王却有些迟疑,这些白玉雕琢,真金为叶的树可是金贵得很,中间还有几颗是用中州少有的珊瑚美玉雕琢成树,换上普通的桃树?“钟鼓馔玉终究死物,一醉千年岂非乐事?”
这话似是说给老王听,也似是自语。老王本想抬头窥视男子神色并解释些什么,却在这“乐事”之中听出了不悦之意,再想到教主对这位副教主的百依百顺,终是没有多说一个字,只再次躬身应诺而去。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男子只继续静静站着。今日,天行他们该回来了吧?
若不是上次为了对付那萧玄青强行唤出还在炼化中的本命飞剑,天行也不会首创如此之重,并亲赴南疆寻找火石炼晶凝固飞剑。这烟水楼还有萧玄青,终是我教大患。若是这萧玄青真对自己有情,也许可以用上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