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顾言摆出一级戒备姿态,侧耳倾听,绝对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楚寒情放下手中的茶杯,幽幽冒出一句:“你的主人。”
顾言僵硬,他认出来了,是在湘南馆喊价最高的那个,两万两买了他的那个人!两万两,他就只值两万两?!
顾言很怄,自己就值这么点?其实顾言不知道的是,两万两已经是天价了,湘南馆头牌耀月的身价也不过八千两。
气归气,“大难当头”,解除危机比较重要。
“咳。”顾言清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口道:“先生,啊,不对,公子贵姓?”
“……”
“……”
“进了七王府,就得懂规矩,叫王爷,不过我可以特许你叫主人。”
啊呸,特许?!他才不稀罕。王爷?看来这件事情会既复杂又简单。
复杂的是,买他的是个王爷,皇亲国戚,权势滔天,不好得罪。简单的是,还是因为买他的是个王爷,王爷啊,想必是熟读四书五经,知书达理的,应该……。是这样的吧。
顾言心中忐忑,有钱有势的人都会有些变|态的怪癖,谁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人,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不试试看的话他死也死得不甘心!
“恩,那个,王爷啊,打个商量好不好。您是两万两把我买回来的,您看这样,我还您五倍,也就是十万两,您放我走行不?”
楚寒情本来不打算陪他在这儿耗,他可不是个闲职王爷,但锦月的话还是挑起了他的兴趣。一个小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银子,既然他有钱,又何不替自己赎了身,难不成真的是丞相那边派来的细?但如果是细,那就应该好好呆在王府里完成自己的任务,又怎么会让自己放他走?难不成还是欲擒故纵?
“拿的出银子,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顾言垮下脸,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他没钱,一个铜板儿都没有,真正的“身家清白”。
“那……您可以先放了我,我保证,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我发誓!”
楚寒情双眼微眯:“我凭什么相信一个小倌的话,如果你跑了,我不是亏大了。”
“我说话算话,要不我画个押?”顾言努力再努力的为自己的自由奋斗,“又或者您可以先留我在王府打个杂,等我还清了,就放我离开,好不好?”
这时候,楚寒情发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从那个小倌醒过来,就没正眼看过他,只是微微侧垂着脸,朝向他所在的方向,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如果说是因为惧怕,他说话的语气又不像。于是楚寒情便微微敛了气息,凑近了查看,还是没反应,伸出手在锦月眼前微晃,眼珠儿不会动。
楚寒情微微皱眉:“我要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倌打什么杂?”湘南馆的老鸨居然敢把这种事瞒下来,胆子够大。其实翠娘那个时候已经被锦月气疯了,又被楚寒情一吓,自然就乱了阵脚,再说锦月又不是真瞎了。
顾言很不爽那个什么王爷一直把“小倌”两个字挂在嘴边提醒他的身份,于是便气恼的把枕头摸索过来抱进怀里,皱眉鼓腮:“我不是小倌。”
楚寒情近距离的观察锦月,发现他的皮肤真的很好,连个毛孔都看不到,细细两弯柳叶眉,琼鼻小嘴,眼睛倒是极漂亮,不是那种圆滚滚的大,而是有些细长,眼尾稍稍上挑,颇是风情,睫毛卷而翘,浓密的像两把小刷子。
楚寒情发现这个锦月是真的很喜欢抱着枕头,就一天一夜而已,已经看了两遍了,看他抱着枕头微鼓着两腮强调自己不是小倌,睫毛微颤,留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楚寒情就想逗逗他。
“哦?那我是把你从哪里带回来,买回来的?”
近在耳边的声音吓了顾言一跳,“恩,那是意外。还有,我不是瞎子,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怎么样,这笔生意你不亏的,真的!”
顾言睁大眼睛,尽可能的想让那个王爷看见自己眼中的真诚,可惜,还是一片涣散。
“这个待会儿再说,你不饿么?”
“咕……”顾言尴尬的摸摸肚子,“饿……了,诶?现在什么时候了?”
楚寒情看了看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快要用晚膳了。”
“哦。什么?!晚膳!睡了这么久啊,难怪会这么饿。恩,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楚寒情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拍了拍手让下人把晚膳送进了房。
顾言默默扒完一碗白饭便放下了饭碗,叹口气,看来欠债得额外增加一笔,无所谓,反正已经欠了那么多,虱子多了不咬人。
顾言在一边安静等楚寒情用完膳,吩咐下人收拾碗盘。然后正襟危坐,进入谈判状态,
“王爷吃好了?那我们来谈谈还债的问题吧。”
楚寒情面无表情,轻啜一口茶:“说。”
“王爷,还得先请您帮个忙,那个……我在湘南馆的那个小厮司竹,可不可以烦请王爷赎回来。当然,赎身的钱算我的,按五倍算也可以。”
“你自己尚且还是个打杂的,还得带个小厮伺候着不成?”
“这个……不是……”顾言很为难,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事儿,他的眼睛还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如果这几天没人帮忙,他会很麻烦。但他也不好意思跟楚寒情讲明,最后支支吾吾冒出来一句:“这个不劳王爷费心。您只管收钱就好。我也不会给您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