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七哥先到了,当年父皇将七哥的封地定在离京师不远处,就是因为七哥性情暴躁武断难成大器,对皇位威胁甚小,而今自己手边只有寥寥禁卫军,不借助着七哥的力量怎么登上皇位。想着少年又问道:“那么其他皇子大约何时抵京?”
暗卫面无表情地回答:“各位皇子都快马加鞭往京师赶来,匆忙之下人马并不多,仅七皇子所率的部下已逾万人。最近的五皇子大约二日后会到,其他皇子陆续在六日左右。”
人马不多,时间又太充裕了,少年仰头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说道:“将七哥迎进来吧,隆重些,用那个圣旨啊。”
早有前些时候王贵妃跟前第一得力的福公公诺了一声,带着一干太监宫人万分威仪地走出门去,不多时便碰上了已经用武力屏退守门的将士策马向着泰和殿赶来的七皇子。双方相见,手捧圣旨的福公公尚能维持面色不变直视对他来说应是突然出现的七皇子,而后者却已失却了刚刚勇闯皇宫的势头,有些唯唯诺诺地竟翻身跃下马来,支吾不成声。
倒是福公公先开了口:“印王不需如此拘礼,现下国事危急,虽然圣上还未召印王进宫,但圣上确有此意,印王此番进宫不但无罪,反而合了圣上之意。”
七皇子闻言喜上眉梢,合了父皇之意?那些谋士说的便是对的了,父皇当年虽然也随流将自己封了王,却是安排在离京师这么近的印地,若说是假封实则将自己表面上像其他皇子般从京师放逐而等于是保护了自己,也是很有道理。
想着如此面上却假作惶恐状,说道:“儿臣听闻父皇病危,因挂念父皇因此顾不得礼数便擅自离开封地,父皇恕罪便是开了大恩。”
福公公闻言面上带笑:“印王孝心天地可鉴,无怪圣上近来时常念及印王。”说着慢慢展开手中绫锦,收回脸上笑容上前一步道:“印王接旨。”
七皇子未及收回脸上做戏般的惶恐便连忙蹲伏下身,朗声应道:“儿臣接旨。”谁料双膝刚刚即地便闻得身后狼藉一片,却是自己带来的侍卫们未及回避只能随同下跪,身上所配刀剑叮当作响,弄得七皇子脸上的狂喜换成一阵青红相间。
福公公却是丝毫不在意般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自染疾以来甚少上朝,每每错过各封地之王觐见之期,因近来万分挂念七皇子印王,特此宣印王觐见,钦此。”带着尖细嗓音和无上威严吐出最后一个尾音,福公公脸上马不停蹄地换上了落在七皇子眼里似乎是谄媚的笑容,而后小心翼翼将绫锦卷好,俯下身伴着七皇子带着颤音的“儿臣,接旨。”将其平平放在后者高擎着的双手中。
[10]第二章 卸防第二章卸防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当七皇子看着百米之外雄伟矗立的泰和殿时,脸上犹自带着胜利在望的喜悦和睥睨天下的豪情,心中漫漫溢着福公公将圣旨放在自己手心时悄悄带过来的一句话:“圣上有些话没有在圣旨上明说,老奴见圣上颜色,似是与印王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现下除了皇位,还有何事父皇可以和自己相商?
父皇怕是知道这病好不了了,少不得向大限低低头,放弃那可笑的长生欲求,而后便想起来自己了,不,照着自己谋士的话,父皇一直都有此意。哼,亲爱的十三弟啊,你近年来日夜侍奉又有何用,父皇还不是照选了我为最适合掌控这天下的人。
“印王请留步。”福公公在其春风得意之时似是好意地提醒道:“印王此刻这样进去,不太合适吧?”说着已有所指地看了看就欲跟着七皇子鱼贯而入的一干贴身护卫。
七皇子闻言恍然醒悟,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位了,那么留着这些人跟着自己只会多些闲言碎语,于是对着护卫们手一挥:“你们退下,这里能有什么会威胁本王安危,倒是你们这样进去,会让龙体抱恙的父皇病情更加雪上加霜。”护卫们对视了一眼,领头的人紧按了一下佩剑,悻悻退去,七皇子犹自不满道:“你们退到宫门之外,或是去驿站等我的消息,现下虽不是寻常时期,合着规矩你们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福公公看着众人向宫门散去,脸上笑容一如春花绽放:“印王果然关心圣上啊。”说着如此,眼睛却有意无意似的地瞄向七皇子腰际的长剑,后者发觉后洒脱地解下递给随福公公一道来的太监:“这个自然不必。”
福公公大赞道:“印王真是明白人。”而后转身带着七皇子向泰和殿走去,眼中流光涌现:笼外的野兽已经卸下所有防备,该是时候套进笼里等待着他的援兵为己方效力了。
不久,七皇子踏进泰和殿,未走出几步就望见卧榻之上帘幔垂动,隐约可见榻上躺着一人,脸上连忙换上担忧的神情,赶着上前跪倒在床前,带着哽咽之声说道:“父皇龙体抱恙,儿臣被礼制所缚无法前来探视,更不能时时陪在父皇身边尽孝,儿臣实在愧对父皇啊。”
话音刚落,还未见榻上之人有甚反应,就见榻边香楠木椅上的十三皇子微微转过头来俯视着七皇子,而后直起身来就要行礼,被一旁递过药来的宫人挡住了动作。十三皇子接过药碗对着七皇子歉然一笑,而后捻起碗中瓷花小勺在浓黑的药水中拌了一拌,正要如往常般舀起来试服,跪着的七皇子突然欺身上前伸出手来:“十三弟,近年来辛苦了,这次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