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这几天都是让自己整个人忙碌起来,才不会坐卧不安,心神不定,连他们兄弟几个都顾及不到了。
秦嘉泽这阵子倒是悠闲,学堂教导他们这些小孩子的几位年轻夫子,都去参加春闱了。连四十来岁的王夫子都决定再去搏一把。学堂干脆重新安排了课表,每日的课业轻松了不少。
今天秦嘉泽不用上学,昨天答应弟弟们去大伯家做客。林子君一早去郊外庄子上安排,春耕开挖新水渠的事宜。走之前交代秦嘉泽先带着弟弟们去伯伯家,自己从庄子上回来就过去。
秦嘉泽看着仆从把弟弟一一抱上马车,自己才踩着木凳上去。书童兼侍卫杨叶和车夫一起坐在外头。秦嘉泽在车厢里做好,把俩只小的安排坐下,掀开车帘吩咐车夫道,“走吧,去杨宅。”
“是,小少爷。”外头车夫答应了一声,甩开马鞭催着马儿小跑起来。
木质的车轮碰撞着青石板的地面,发出“咕噜”的响声,马蹄敲击地面“哒哒哒”的声音。这几年下来,秦嘉泽终于习惯了坐马车,不再“晕车”了,习惯了这慢悠悠还带着轻微摇晃的节奏。
“哥哥,大伯家有奶块儿吃吗?我可不可以多吃几块儿?”秦嘉然小包子,刚上马车就坐不住了,自动爬到哥哥腿上,眨着大眼睛,冲哥哥撒娇道。
秦嘉然小朋友老想往大伯家跑,就是惦记着大伯家五花八门的好吃的,而且只要自己一撒娇,人人都争着给自己送好吃的。哪像家里哥哥总黑着脸,这个不让,那个不许的。
秦嘉欣一听弟弟说这个,自以为隐蔽的悄悄抬眼瞅瞅哥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秦嘉泽每天都受到来自弟弟的一万点卖萌攻击,日积月累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但是,看在今天难得出行的份儿上,就大发慈悲的放弟弟们一马,“行啦,别眨眼了,你个坏小子,就惦记着吃。只能多吃几块儿,奶块儿太甜了,吃多了会牙疼,知道吗?”
“耶,哥哥最好了。”秦嘉然一听哥哥答应了,一把窜起来猴儿到哥哥身上,拿自己的大脸去蹭哥哥。
“哎吆,你给我小心点儿。”秦嘉泽差点儿让着坏小子扑倒。把不安分的弟弟从身上拽下来,摁倒凳子上做好,安抚的摸摸头。“快坐好,一会儿就到了。”
秦嘉泽也不忘把另一个弟弟头上的呆毛儿撸一撸,果然一旁安静的欣欣小包子嘴角也翘了起来。
秦嘉泽看到这样,心里暗道。偏心要不得啊,尤其你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的时候。
杨宅在城西,“东贵西富、南贫北贱”,定阳城大致的格局就是如此,倒是与清代的北京城相似。杨家早年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后来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大伯父祖上这一支转而经商,倒也闯出了名堂,攒下如今这一番家业。
树有分支,大伯父的父亲不是长子,早早地从家里分出来,自己单干,现在也有了气候。若是还在主家,大伯当年不一定嫁的进去。好在大伯自己有能力,借着杨家的优势,把手里的铺子开遍了大半定阳府。自己又有一个哥儿,两个爷儿,丈夫没有小妾庶子,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秦嘉泽一边照看闹腾的弟弟,脑子里一边想着大伯家的情况。正想着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杨宅到了。
杨家门口的门房,一看秦家的马车,就满脸笑容的喊道,“快去通知主君,秦家小少爷们到了。”门房也会看人下菜碟儿,秦家现在在定阳也是数得上的官宦人家,主君自己又有本事,自然下人们都忙着讨好。
秦嘉泽跳下马车,后头杨叶已经把两个弟弟抱下来。秦嘉泽还想着回头叮嘱一下弟弟,没留神就被后头一阵风扑的一个趔趄。
“表哥,表哥。快走,快走,要来不及了。清源书坊,清源书坊,走走走。”
秦嘉泽忙稳住身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连珠炮的话给弄蒙了。连胳膊也被人被来人拉住,使劲儿往马车上拖。
“小表弟,你这是要干甚么啊?这急急忙忙的。”秦嘉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风一样的男孩子就是自己的唯一的小表弟,大伯最小的儿子杨子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