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素昨晚就喝得颇多,她睡得又晚,如今被这么一惊吓,‘咕咚’一声儿就从床上掉了下来。
这一下子摔得实诚,花素素的膝盖当下就青了一块儿。
不过虽然这叫起的声音来得太突然,可是弟子们,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也不是白来的。
大家甭管之前睡得多迷糊,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便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就连摔伤了腿的花素素,都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一瘸一拐的到宿舍外站好。
“太慢!太慢!”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包含男弟子在内的所有新弟子们,就都已经穿戴整齐,排着队,昂首挺胸的站到了宿舍外。
可是即便这样,方才来‘叫起’的那个男子还是很不满意。
他一面摇着头、叹着气,一面背着手,来回踱步的上下打量着昂首挺胸站着的这些新弟子,挑剔嫌弃的话毫不留情。
“哼,难怪二师姐说你们是她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弟子呢!虽然这话我已经听她说了几年了…恩…但是,可但是!你们确实挺差劲!太慢,也太慢了!就这反应力,就这速度,若是真的遇上了魔人了,你们逃得掉吗?”
那男子似乎当真对李清雨等人的表现极不满意,一面嘴里不停歇的讽刺着,一面撇着嘴摇头。
他的下巴高高的仰着,那骄傲自得的样子,简直要将鼻孔戳上天去。
眼前这男子身量不高,身材也瘦弱,甚至连身姿也不甚挺拔,看着就像是一个没进化不够完全的大猴子。
他长得丑也就算了,偏偏表情又实在太得瑟,整个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儿。
众弟子从来就没见过他,又哪里愿意这样傻傻站着听他没完没了的数落?
大家伙原本就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心情低落,又紧张自己的成绩能不能进入自己想要去的峰阁,这心里面都着急着呢,哪里愿意听他这不认识的人絮絮叨叨的讽刺?
不光是急脾气的伍白山,不少弟子都忍不住开始抗议。
“你是谁啊?”
“你是哪个峰阁的师兄?”
“叫我们集合到底有什么事啊?”
“任傲珊师姐呢?”
“你到底是谁啊?”
那男子显然没想到小小的新弟子居然敢出声质疑自己,显而易见的有些慌了。
他背着手,胸挺得更直,下巴昂得更高,语气却有些结结巴巴。
“我,我是仙阁的陆大成师兄!是到道夫子长老叫我来的!”
“你们,你们这群新土豆蛋子,谁…谁叫你们跟我这么说话的!你们这是跟师兄说话的态度吗!师兄在说话呢,你们给我闭嘴!闭嘴!”
听说这名不见经传的男子居然是仙阁的师兄,众人终于老实了。
大家谁也不说话了,一个个端端正正的站着,等着他继续训话。
可是这名叫陆大成的师兄似乎觉得自己刚才被折了面子,便有些发蔫儿。
“行啦,行了!朽木不可雕也,懒得跟你们废话。”
陆大成颇有些懊恼的,装模作样的叹了会气。
感觉已经充分的表现出自己痛心疾首的心情了,他这才肃正了表情,清了清嗓子。
“咳,今天你们最终考核的成绩就下来了!马上就到了决定你们未来归宿的日子了!现在,所有弟子就地解散,回去把自己的行礼都收拾好吧!背上行李跟我一起去训练场!”
“注意别落东西啊!这地方估计以后你们就不回来了,落了东西取的麻烦!好了,现在解散吧,赶紧去收拾东西去吧!去吧!”
大家伙儿先前听到陆大成师兄说成绩出来了,还有些激动紧张。
可是听到他后来说什么收拾行李,那种分别的不舍便也又涌了出来。
怎么说呢,虽然大家心里面一直都知道,成绩下来了,便意味着分别,可是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同身受。
收拾行李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沉默。
整个宿舍里没一个人说话,只有拉箱子、叠衣服、和不小心碰到床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也不知是不是李清雨的错觉,她只觉得在这样的寂静中,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
李清雨机械式的收拾着自己的行礼,就像一只丢了魂儿的木偶。
才来凌霄派的时候,李清雨是两手空空来的。
可是如今在这新弟子训练营住了这么久,她已经不是两手空空的光杆司令了,而也有了许多家当。
这些行礼中,有大师兄送的灵袋和字典;花素素送的首饰和衣裳;钟凌飞送来的上好棉花的被子;伍白山送的木头雕花的枕头,还有许多其他弟子送的零零碎碎的日用品……
如今收拾着这些东西,那些回忆便也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
那些有趣的、可笑的、讨厌的回忆,最后都汇成了温暖的泉水,缓缓的流入了李清雨的身体里,流进了她的心里。
李清雨手脚麻利,她很快就把所有的行李都打包好了,用绳子系成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儿,放在床上。
花素素零零碎碎的首饰和化妆品多,速度便也没有李清雨那么快。
等李清雨都捧着昨天宴会穿得那件艳粉色的纱衣走到花素素跟前了,她还在‘叮叮咚咚’的整理她那堆各式各样的发簪、首饰。
见着李清雨捧着衣裳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却又都没有说话。
想要说话,可是心里面想说的话太多,便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一直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