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如何他并不知道,但是一旦选择了,他就不会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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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外面下雨呢,你起来干什么去?”小时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时铮的房间,倚在门口,看着时铮利落的收拾好了自己,揉揉眼睛还是困,倚着门框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
“刚刚不是告诉你不用起来了吗,你继续睡就行。”时铮洗了脸净了面,又挑了件藏青的长袍披在月牙白的衣服外面,这两件衣服都是昭寒在淆水边的小镇上给他挑的,他喜爱的紧。
小时又打了个哈欠,他衣服都没穿好,只随便披了个衣服就出来了。刚刚睡得正香,将军隔着墙敲了敲,告诉他自己要出门,让他不用跟着了。
“那怎么可以,小时要一直守在将军身后的,万一有什么琐事,小时也是可以应付的。”小时哈欠连天的说。
“滚回去睡觉!”时铮提了剑想了想到底又放下,走到门口狠狠拍了下小时的肩膀,“少来我这里表忠心!你若真想出去,就不会穿成这样来我房间,滚远点。”
“哦,”当面被将军拆穿小心思,小时也没啥不好意思,他还能有什么事是将军看不透的,他那点小心思在将军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我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了。”时铮跨出门槛,想了想又回过头来看着小时,“但是你也别睡到太晚,在别人家始终不好。一会醒了,想办法与暗处的精骑取得联系,我们在淆水云来客栈的马匹还寄放在客栈,让他们派两个人骑回长安,将昭寒的马车厢一并带回长安,不用送来江夏了。”
小时瞌睡来袭,不受控制的点头,“好。”
“回去睡吧。”时铮拍拍他肩膀,转身大踏步走出了院落。
只是小雨,不撑伞也不碍事。
昭衍的住所不小,却很是空落落,一路走到门口都没见到人。连个门房都没有,除了昭衍、穆青,还有昭衍口中的厨娘,时铮不知道这院子中可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出了昭衍的府邸,外面一条青石板路很是悠长,前后都看不到尽头一般,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更是充满了江南水乡的韵味。
在北方,尤其是长安,根本体会不到这样的幽秘和精致。
天色还早,又逢下雨,路上并无几个行人。
整个天空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水雾泼墨的天空,青石色的路面,淅沥的细雨,行走其中,仿佛穿梭在一幅静止的画卷中,让人不安躁动的心,也平白安静了许多。
这样的气氛,适合鸣筝起舞,不适合兵戎相见。
穿梭了几条街道,都是一如最初的安静,直到走到一家茶馆前,听着里面闹哄哄的声音,时铮才觉得江夏有了一丝人气。
在时铮看来,这份安宁的环境,并不符合当前江夏叛乱的氛围,这里本该是像从别人听来的那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而不是人人自若安居乐业的现象。
信步走进茶楼,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听书之人,两三人围坐一桌,竟也坐了个满满当当。
时铮寻了最外面一个桌子坐了,静静的看着说书先生在津津有味的讲述他知道的段子和趣闻,底下人也听得乐不思蜀,不时发出一阵喝彩声。
有小二走到近前问时铮需要些什么,看别人桌子上的东西,时铮随手一指旁边的一桌,点了点桌子,示意要一模一样的东西,伙计点点头走了,不一会就将茶点端了上来。
前面突然爆发出了阵阵喝彩声,并伴随着一阵阵高声呼喝。
“我们要听,快讲快讲。”
“讲吧讲吧,大家伙都听着呐。”
“快点快点,等不及了。”
时铮耳朵都被震痛了,才听到说书先生慢悠悠的抬了抬手,制止了底下的躁动,不疾不徐的开口,“要说这如音郡主和左丞相的故事,还得从二十多年前的元宵夜说起。”
惊堂木啪的一声响,满堂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