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闻言干脆的从耳中掏出绣花针,迎风一晃回复成金箍棒摆在子契面前。子契见了这故人之物,默默注视半晌。只是一言不发。太子见状冷笑道:“物证俱在此处,如何?星君可以对我等解释一番你私藏金身的理由了么?”
子契抬起眼来,出乎意料之外突然绽开一笑。不是之前在玉帝面前那讥讽自嘲的笑法,而是真正坦然无拘地牵起唇角淡然一笑,连带沉郁的眼波也随之一动。他的容貌本来是极俊逸的,之前因为一直死气沉沉而失色不少,此刻重新展开笑容来,整个人有如昙花忽放。灵气四逸。竟然叫面前三人都不由自主失神片刻。
子契敛了笑意,淡淡道:“你既然曾经入内,定是看过我立下碑文,那末你便可仔细回想,我碑文中可有一字一句提过那处是座陵墓?”
太子语锋一滞。回想起那碑文内容,果然只有神君生平事迹介绍。却不曾提起一个有关陵墓的字眼。也就是末尾处几字说明此处无尸骨,只有二人武器。自己当时一想,定是子契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擅自将尸骨带走了。只留一座空墓障人眼目,却没细想光是做障眼法为何要花如此大手笔。那么子契他此为地目的又究竟何在呢?
太子咬住下唇思索片刻,扬头道:“没错,你确实不曾提及陵墓二字,那我倒要问问,你平白无故在海中修筑如此大一件工程,满布机关阵法,最后只是为了搁置两件器物,这理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且你我皆知会稽无金身,此处又无,神君尸骨究竟下落何方,你却还要如何解释?”
子契沉着道:“你既然是龙宫太子,想来也知道两千多年前禺疆作乱一事。那时节我与文命带军与禺疆在海中相斗十年,那地宫只不过是十年里为大禹军长期驻守海底所建的行宫。内里种种机关也是为了防禺疆与手下突然闯入而设立。你若不信,尽可去问在海中理事地南海龙王,当年为大军进驻海中,我特地前去朝他求了避水丹,而他也曾拨水军与我共守。”
“这……”太子一愣,万万想不到子契居然有他二叔为证。上一回海战时他尚且年幼,许多事情长辈是不会对他这幼儿一一说明的。因此所知有限。而那北海地宫既然是军事要塞的作用,为何三叔却不曾提到?
对了……太子突然想到……三叔他一向游手好闲,从来只注意和宝物有关的事宜,大战这种事情想来不是他所关心,因此虽然在他北海管辖范围内,大小事体向来也是由二叔一并做主决定。如此说来,子契跳过三叔直接前去与二叔交涉也是极为合理的。三叔只是地震后看到宝光外泄才对此地产生了兴趣,若要问内情,恐怕他知道得不比自己多多少。
子契说完这番话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太子拉住不死心道:“等等!你还没说明神君尸骨所在!”
子契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尸骨?从来就没有那种东西。”
太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怎可能没有尸骨?依你这样说……莫非神君他还尚在人间?”
子契转开眼光,定定的看着悟空手中的金箍棒,慢慢道:“不,文命他不在人间,也不在天上,也不在净土,也不在幽冥。天地宇宙间俱无姒文命其人,无论肉身,抑或魂灵。所有曾属于那个人地东西全部消散得干干净净了。唯一剩下来的物件,只有这镇海神铁。”
☆、卷五 蟠桃会 第三三章 把握当下
说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他将目光从镇海神铁上收回来。面无表情道:“你所质疑的尸骨内情便是如此,龙三太子,如今了解真相,可以不再挡住我去路了吗?”
太子有些迷茫,看着那张回复冰冷的面孔上一双深潭也似的眼眸却也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不是对他的话没有疑问,子契的话中有许多疑点,他说姒文命不在六界之中,又说他魂魄与肉身俱不存于世。此言无论如何也难以说通。姒文命是人人称道的大圣人,大英雄。他在禺疆叛乱战中力竭身亡是为民为天,天庭怎会不封他上界为仙?且神人也好,妖魔也好,身死之后魂灵俱会自动归于轮回之内。以姒文命建下的赫赫功绩不成仙就算了,莫非连转世也是不成?肉身魂灵俱消散,到底什么力量如此强横?能教他消失得如此干净完全不留痕?
太子即使有着这样那样的疑问,看到子契的眼神就完全问不出口。子契的眼睛深不见底,有一种决不动摇的光芒。看着他的双眼便下意识觉得此人方才的一字一句皆是真实。且子契的回答虽然简单,结合今日所见他前后的言行表现,以及方才说话时的表情,细细一推敲太子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件事……其中也许有难以想象惨烈非常的详细内幕埋藏在内,硬要将这详情挖掘出来自己亦是无法办到,且内心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听到了,一定会后悔……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契侧身与他擦肩而过,再头也不回的离开。太子转身朝他背影抬起一只手,张了张嘴似乎想叫他的名字,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慢慢又将手放下。
子契目不斜视的从悟空与太子之间走过。在他经过敖摩时,奇怪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敖摩背上扣得紧紧的搭锁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