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果笑道:“这有何难,质辛眼看大了,让他早些历练着,况且又有缎师父和十九郎帮衬,到了他独当一面之日,咱们就找个山水如画的地方住下,继续开枝散叶的岂不好么?”楼至听说前面的倒还罢了,听到“开枝散叶”四字,早羞得满脸通红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都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也不知稳重些个,今儿质辛要过来用早膳,你快些穿戴整齐了出去,别吓着孩子,饭也吃不踏实。”
蕴果谛魂闻言妒意横生道:“我说你前几日在我跟前百般承恩,怎的今儿倒薄了情份,原是为了这个小孽障,真真反了,等我闲了可要揭他的皮。”楼至听他拈酸之言噗嗤一笑道:“你越发出息了,连你儿子的醋也吃起来,还不过来让我服侍你穿戴呢。”
蕴果见自己赖床不成,也只得摇头一笑揽衣推枕下了龙床,端坐榻上教楼至服侍他穿戴,两人成婚以来楼至却是首次侍夫,蕴果忍住笑意却要看他忙乱之举,却见楼至看似深知个中制度,不出片刻便将一套繁复的明黄龙袍为蕴果谛魂穿戴整齐,蕴果见状却是讶异道:“说不得,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了?”楼至含嗔看了他一眼道:“如今我既然进来,自然是要照顾你们父子几人的饮食起居,方不辜负你待我的情谊,我跟着春衫女官习学制度的时候你还做梦呢,怎的恁般小看人。”
蕴果谛魂听闻此言,方知楼至在百般承恩疲惫之际,依然抽出空子拖着带孕之身前去向女官学习后宫服饰制度,只为今日侍夫之举,不由眼内一热,伸手将他搂在怀内耳鬓厮磨起来,楼至笑着推拒他道:“看你可怜见的,往后我自然疼你,快别做这委屈的样子了,看给儿子撞见了笑话。”蕴果暂息心中蜜意,放开了楼至让他为自己正冠,楼至因并无对镜,只得含羞在蕴果谛魂的膝头坐了,伸手扶正他的冠带,在下颌处打好了绳结,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脸上一红低了头不言语。
蕴果谛魂见娇妻无故含羞,却也动了情潮低声在他耳边问道:“好好的脸红什么?”楼至给他如此一问,睫毛轻颤了几下道:“当日在佛乡之中我就觉得你生得俊俏,如今大了……”说到此处复又抬头深看了两眼道:“如今大了,倒越发出息了,再配上这服色,倒也是个可靠的人品。”
蕴果却鲜少听闻妻子如此赞美自己,不由心中一动,伸手执了楼至的下巴笑道:“既然好看,怎的不多看两眼,梓童好狠的心肠,又要把我送到前朝去听那些不耐烦的劳什子。”楼至浅笑一声正欲答言,却听闻外间宫女通传的声音道:“东宫前来定省。”
楼至含嗔看了蕴果一眼道:“都是你这般蝎蝎螫螫的,等会儿孩子进来,话也说的和软些才是。”蕴果谛魂作势不悦道:“倒叫个小孩子拘束了我,你的心倒偏得厉害呢。”说罢伸手探入楼至后服衣襟之内,到底捧了他西洋小衣之下托高的两团浑圆狠狠揉搓了几下方才餍足地收了手。楼至给他揉得嘤咛了几声,靠在蕴果怀内喘息了片刻,一面瞪了蕴果一眼,一面稳定心神扬声说道:“让太子进来罢。”
话音刚落,便听见得得小跑之声,原来前日楼至已经叫人传话给宫无后,吩咐质辛明日前来中宫用早膳,特地吩咐蕴果谛魂上朝不在,不必拘束等语,质辛这才回复了童真个性,扑入帘来,却见父皇母后端坐于上,倒是唬了一跳,连忙规规矩矩站好了,垂手侍立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蕴果见楼至对自己频频使眼色,只得没奈何道:“平身吧,今儿陪你母后多进些早膳,也算他没有白疼你,用完了就回上书房,这么大了别总在内帏厮混的,那十九郎不过比你大个两三岁……”话还没说完,楼至见质辛泫然欲泣的委屈神情,只得低眉道:“时辰不早了,銮驾早些临朝罢,臣妾恭送。”
蕴果见楼至这般低声下气改了称呼,便知他唯恐自己唬着了质辛,意欲撵他出去,又不好在孩子面前给自己没脸,虽然羞涩,少不得改口,便得意一笑道:“这也罢了,早膳若有好吃的给我留几样,我下了朝就回来见你。”说罢深看了楼至两眼,楼至亦深情含笑回望,点了点头。目送蕴果去了,方才下席将质辛抱在怀中摩挲着笑道:“在爹爹跟前不许错了规矩,只在妈妈这里不妨的,质辛想什么吃的玩的只管告诉无后哥哥,转告给妈妈自然有办法给你弄了来。”
质辛给蕴果训诫了一顿,心下正不自在,却听得楼至如此好言相慰,孩童心性不由雀跃起来,复又猴在楼至身上不动,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昙花香气,楼至见他如此,便知自己昙花香气大盛,想是近日承恩过多,洩身频繁所致,不由脸上一红将质辛抱起来到外间,吩咐摆饭。
一时间早膳齐备,楼至素知质辛怕生,便将皇后闺阁之中的宫女悉数遣出,传唤宫无后进来服侍,不一会儿门棂响处,早见一个俊俏少年推门而入,见了楼至欲行国礼,楼至连忙拉了他的手笑道:“几日不见就这样生分起来?今儿难得陪我儿子用早膳,屋里没别人,你陪我们坐一会儿也使得。”
宫无后素知楼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