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穿戴整齐,出了凤栖梧返回中宫闺房,却见质辛正在楼至闺中玩耍,见了他二人联袂前来,连忙规规矩矩上前请了安,见今日蕴果谛魂面上神色温和,便大着胆子猴在楼至身上。
楼至乍见爱子,心中自然欢喜,伸手将质辛搂在怀中摩挲着,一面问道:“无后何在?”立刻有底下侍立的宫人出去通传了,不出片刻却见宫无后趋步而入,见了两人行了国礼。楼至见了他含笑问道:“是你把太子送来的?”宫无后躬身答道:“方才回宫路上听见圣上有了旨意,奴才就去东宫为殿下打点好了送到中宫来。”蕴果谛魂闻言冷笑道:“你倒会办事,比你师父还强些。”
宫无后听闻蕴果如此说,正不知如何应对,却见楼至蹙眉道:“他如今是跟着质辛的人,自然为他主子打算,这也得了错处不成,他是个小孩子,凡事都学习着办理也就是了,再说方才你已经指派他做了中宫黄门令,君无戏言,如今他就是我跟前的人了,你这样说他,岂不是给我没脸……”说罢作势闷闷不乐起来。
蕴果谛魂见楼至这般护短,也只得摇头笑道:“娘娘说的是,我给你赔不是,快别恼了,仔细孩子们笑话呢。”楼至见他当众低声下气,倒没了脾气道:“快别闹,质辛等了咱们半日,快传饭来打发他吃了,好早些安置。”
一时间一家三口用膳已毕,早已到了掌灯时分,楼至复又打发宫无后进来,嘱咐他质辛一应生活起居,到底放心不下,亲自抱起质辛随着宫无后一起瞧了瞧给太子收拾出来的偏殿,倒是时分称心如意。楼至见左右无人,便对宫无后笑道:“好孩子,今日多谢你为我解围。”宫无后神色一怔,便知楼至所指乃是今日自己出面诘责大宗师一事,继而俯首不语,楼至点头道:“你的难处我大概知道些缘故,如今我进来,自然要为你绸缪打算,你年纪还小,就算走错了一两步的差池,倒也不值什么。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只要不来招惹,便是个最省事不过的,如今对你说起这些,不过是为我儿子将来留下余地,若是有人心里存了什么念头,我自然不会与他干休。”
宫无后听闻此言心中一凛,暗暗揣测楼至许是得了风声,竟知自己原是大宗师一脉的人,只是自己往日倒也不曾刻意隐瞒,原也无需心虚,如今眼见大宗师似是处处针对皇后,自己虽然不知个中缘故,只是素来仰慕楼至人品,又有把柄在古陵逝烟手中,若是来日两人撕破脸,自己自然要为楼至打算,到时也可顺利救出朱寒,岂非两全之策。想到此处连忙躬身答道:“娘娘待无后心意如何,无后都点滴在心,还请娘娘宽心养胎,无后自有道理。”
楼至见宫无后今日表态,便知拉拢他在身边是早晚的事,幸喜这个孩子心地单纯善良,虽然有把柄落入古陵逝烟手中,却决不至于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所以自己才放心将质辛交在他的手上,如今自己在丈夫面前略一撒娇,就将太子迁入中宫居住,就算古陵逝烟意欲针对自己母子二人,却也在眼皮底下不足为虑了。楼至想到此处方觉妥帖,与宫无后一起安顿了质辛睡下,又嘱咐了宫人两句,方放心回到自己的闺阁之中。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楼至早早起身打发了蕴果谛魂早朝,因质辛入宫之后改了章程,每日定省不敢或忘,只是蕴果上朝太早,质辛进来请安之后依然昏昏欲睡,楼至溺爱幼子,便不肯教他立刻上学,就近让质辛睡在自己的闺房里,一面吩咐宫无后好生看顾,等太子小睡醒了定要送去上书房不可耽误等语。一应事务安排已毕,看看时辰尚早,略一沉吟,便依旧换了皇后常服,也不穿戴大衣裳,吩咐闺阁宫女自己出去走走,顺便接蕴果下朝,宫女们素知楼至散淡萧疏,并不敢规劝拘束,只得留守中宫。
楼至出离寝宫,在皇城里饶了几个圈子,幸而他进宫之前蕴果不立后宫,是以后宫建制一应沿袭前朝制度,又因蕴果谛魂深知楼至不喜喧闹,后宫之中便布置得十分清幽,除却中宫之外鲜少宫女黄门服侍。楼至悠游片刻,断定无人跟踪,方才施展轻功往冷宫方向而去。
楼至来在冷宫院墙之外,轻轻巧巧纵身一跃,便跃过院墙步入一片断井颓垣之地,走在安顿王迹的寝宫之外,微微咳嗽一声道:“是我。”却听得内中一个声音答道:“请进来吧。”楼至方稳定心神进入内中,却见王迹一人枯坐地上,看样子是在运功疗伤,见他进来意欲起身相迎,却给楼至阻拦道:“要这些虚礼做什么,你到底觉得怎么样,昨日我见那股剑气凌厉得很,只是一时仓促未曾细看,今日倒要瞧瞧那大宗师手段如何。”
王迹见他关切自己,虽知只是旧相识略尽情谊,到底心中一热道:“这不值什么,只是我如今耗费心力压抑体内魂魄,方才痊愈减缓,过几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