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失恋?奚岳岑发现就是那天他和施纯掰了之后开始林错才变得阴阳怪气,过会儿脑中又莫名其妙地滑过那天林错骂张大铁的声音,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死玻璃……
草。
林错微微侧身面向窗外,头靠在椅背上。这姿势时间久了感觉非常不舒服,但他不敢轻易动作,生怕奚岳岑知道他醒了之后又和他说话。
其实感冒前天就好全了,但林错发现了口罩的好处,大大的口罩一遮面,顿时有了一种被包裹的安全感,因而他现在也不敢摘下来。
太难受了。
很奇怪,有些事你没有察觉也就罢了,可一旦意识到之后,整颗心都像被蚂蚁爬过一般麻痒,非叫嚣着要做出反应。奚岳岑的性向如是,林错的坐姿如是。他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想挪得稍微舒适点。
“醒了?要喝点水吗?”奚岳岑把他惯用泡茶的杯子递过来。
“谢谢。”林错面上淡定,心里早已慌了。
他一面感念奚岳岑最开始帮他解决了张大铁的难题,甚至自己感冒最严重的那一天还帮忙给自己算账;一面又难以接受他喜欢男人的事实,虽然那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大。
林错五岁的时候还不懂为什么明明一开始玩地很好的小朋友慢慢开始不带自己一起去探险或者去王伯家偷玉米,为什么在爷爷奶奶面前会叫自己乖宝、会给自己糖吃的叔叔阿姨们等爷爷奶奶一转身就嫌弃地对他撇嘴,还不让他坐在他们家门口等小伙伴一起出门,他只好被迫待地远一点,去院外的石榴树下等,顺便看蚂蚁从这个洞爬进那个洞,爷爷说蚂蚁搬家的话马上就要下雨,最后等到小伙伴跑来说要玩警察和绑匪的游戏,让他做被绑的人质。
林错有点不乐意,明明做人质的一直是黑胖小子,而且他们之前从来没试过用绳子绑人,那一看就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同意了,因为高个子说要是他不愿意他们就不带他玩儿。
“那好吧。”林错小声说,“你们绑的松一点哦。”
后来是奶奶找到的被绑的手腕都磨出了血,头闷在谷堆里伤心地哭着的林错。爷爷气的挨个去找家长理论,家长们没办法,爷爷毕竟是村里有分量的老人,只好抄上布鞋追着揍几个坏小子。坏小子们再也不假惺惺地对林错好了,见到他就骂他。
林错一开始委屈,他小脸憋得通红,眼里含着泪迈着小短腿跑回家问爷爷为什么隔壁哥哥们都不喜欢他,他紧紧揪着爷爷的裤腿,仰着脸,眼泪也就顺着流下来,流进耳廓里。
后来他又大了点,学着用手揍人,他一直很懂事,除了玩和认字就是帮爷爷奶奶干活,专挑重的活干,不让他们累着,不出去玩儿了以后他全部的时间就花在学习和干活上,和成天在外面野的坏小子们力气差得远了。林错虽然年纪最小,却是个大力士,几个小子一起上都拉不开扑在高个子身上的小孩。
这回轮到家长们上门理论,爷爷见林错也是鼻青脸肿又一副倔驴样,于心不忍,只拿奶奶织毛线的棒针打手心。然后悄悄关起门来安慰林错。爷爷笑着调侃道,咱们宝儿长大了,还学会跟人打架了。
“因为他们骂我,爷爷,他们为什么骂我。”林错一见爷爷笑就没忍住,眼泪哗啦啦顺着青色的腮帮子落到地上,哭起来的时候眉头嘴巴一皱可疼了,可林错还是忍不住要哭。他问了个跟几年前一样的问题,那时候爷爷没有回答的问题。
“咱们宝儿病了,他们都是井底之蛙,没见过这种病,所以怕着呢。这人哪,一害怕就会有攻击性,就想着要伤害别人。宝儿这么乖,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爷爷把林错抱在腿上摇啊摇,哄小宝宝睡觉似的。
“那我会好吗?”林错一听自己病了哭的更凶,边说话边打嗝。
“当然会啦!就是需要的时间长点罢了。不过宝儿啊,你以后可不能再跟人打架了,你这么打完架开心吗?”
“开心。”林错抢道。
“哟,还开心呢。”奶奶端了一碗鸡蛋羹过来,刮了林错的小鼻子宠溺道。
“你这青一块紫一块的,爷爷奶奶看了可不开心,我们也想哭了。”爷爷装哭。
“爷爷不要哭。”林错伸手要去抹爷爷的捂着的眼睛,“宝宝以后不打架了!”
“唉!宝儿乖。打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这回把他们揍趴了,难道他们就不骂你了吗?他们要骂你就让他们骂去吧,宝儿不听就好,骂两声咱宝儿还能少长一斤肉么?你不生气了,他们就觉得没劲了,也就不会再作弄你。”
之后每每听见什么流言,林错都不动声色,仿佛别人口中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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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半,剩下的明天或后天更
可是你假装没听见,就真的没听见吗?不是的。
林错把这些不美好的事物全部收集起来,压在身体的某个角落里,他想努力长成一棵不惧风雨的树拥抱阳光,却摆脱不掉身后随之长大的暗。因而变得内敛又敏感。
奚岳岑本该成为光的,可他又是暗的一部分,叫林错不断去想起他与常人不同的几年。他想继续做掩耳盗铃的选择,假装不知,假装不在意。
手机震动,林错放好茶杯拿出来看,是编辑部的回信。他迟疑了两秒,心砰砰跳地点开了邮件,又期待又怕期待落空。
“哎我说,上个礼拜我听见个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