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屏住呼吸的陶惟悄悄的攥紧了拳头,第一次问出了压在心底好久的问题。
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不解的万小东看向额头渗出点点汗珠的陶惟,“为啥要怨?那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应该的,咚的一声,好像瞬间落回原点的心让陶惟胸口涨疼的厉害,慢慢的咧着嘴,陶惟笑了,边笑边顺着眼角流淌下的眼泪让万小东愣住了,愣愣的看着一滴滴不断滑落的眼泪,万小东不知道二娃为啥哭,可那一滴滴眼泪却让万小东觉得心里难受,嘴角一耷拉眼圈跟着红了,好像嫌弃似的万小东手快过脑的一双带着淡淡老茧的双手呼在陶惟脸上,“哭啥,不许哭。”
粗声粗气却带着颤音的万小东让陶惟说不出这一刻是什么感觉,按住挡住眼睛的那双胖胖的大手努力想要压回喉间的哽咽。
一个不吭声的只是默默的流泪,一个满脸心疼却不知道为啥的跟着掉眼泪,两个孩子两双相连的小手让张国琴心中有种道不清的酸楚,一直以来都知道陶惟心思重的张国琴知道今日才知道在陶惟心中其实是怕的,对,就是怕,怕抢了虎蛋子的宠也怕抢了虎蛋子的爱怕失去得到的情谊。
伸出手臂搂住俩孩子的张国琴为万小东的纯粹感到高兴也为异常卑微的陶惟感到心疼。
搂着俩孩子慢慢让俩孩子慢慢平复的张国琴直到怀中微微传来挣扎才松开手臂,低头看着彼此对视咧着嘴呵呵笑着的小哥俩,松口气的张国琴一人拍了一巴掌。
突然想到原本准备今日给俩孩子送东西的张国琴对泡汤的计划瞪了下眼睛,拉着小哥俩照着屁股一人一巴掌后催促着赶紧洗把脸去训练的张国琴交代小哥俩晚上过来后匆匆离开。
没有了压抑许久的枷锁,再次回到训练场的陶惟找到杨国成,道谢也道歉后,被杨国成拍了一巴掌后,呵呵的笑着开始热身。
而被文田拉倒坡路的万小东则抽抽着脸看着让他咬牙切齿的坡路,嘟囔着为啥二娃只需要在操场跑他却要在坡路上爬,嘟嘟囔囔的絮叨把文田气乐了,掐了一把万小东依然圆溜溜的脸蛋把万小东撵上坡路。
足足两个小时的短距离冲刺练习累的万小东呼哧呼哧直伸舌头,当哨声终于响起时,伸着舌头大喘气的万小东挪到同样累的双眼模糊的陶惟身边说文田是土匪。
坐在小凳上看着还有精力絮叨的万小东,陶惟呵呵的笑了,扫了一眼不知道跟杨国成嘀咕什么的文田,眼中有着浓浓喜悦的文田让陶惟知道,文田是真的喜欢憨厚的万小东。
剪短的休息了二十分钟后,看看还有时间,而上午的训练也已经结束,拖着疲惫身体的万小东、陶惟回到寝室把衣服换换,看着短短十天就被磨的起毛的运动服,万小东是又心疼又纳闷。
脏衣服泡在盆里,用热水擦擦头发,坐在床边消汗的陶惟琢磨着是不是再去买两双鞋,运动服是还能穿,可鞋却有些不经用了,每人两双运动鞋,随着训练强度的加大已经不够用,鞋底磨损的太厉害,而且陶惟琢磨着是不是给万小东买块手表。
现在因为临近年底,训练队人不多,要是队员全回来,那么分+身乏术的文田估计更多的会是吧训练任务交代给万小东,那时候手表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虽然陶惟更倾向于买秒表,但是那个东西去那里买,陶惟有点没印象了。
☆、第四十三章
训练、不曾间断的训练让陶惟、万小东忘记了时间也记不起已经到了春节,静悄悄的体工队大院除了个别家特别偏僻的孩子,能回家的都已经回家。
1990年1月26日,阴历大年三十,也就是俗称的除夕。
早晨四点四十,闹钟准时响起,睁开沉睡了一夜的双眼,使劲眨了眨双眼翻身跳下床的陶惟套上拖鞋走到门口拽了下灯绳,啪嗒一声,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