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七月份开始,魏承恭就接到了一个任务:带上这十多个战士,还有那些播映器材,给乡亲们“送文化下乡”。
所播放的内容主要是日军的种种罪行——不用说,这是在为战略转移作舆论准备,为的是走的时候,能给根据地的人们一个交代。
而魏承恭也非常乐意于这个工作。
效果非常好。其实早在两三年前,9·18之际,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就在根据地中大力宣传日本帝国主义的凶狠残暴,然而一来**此时掌握的材料远没有后世归纳总结的那么详实,二来光是靠嘴上的空口白话,哪里比得上图像视频来得直观真实?
稍微有些麻烦的是,虽然是在根据地里,依然有很多群众不明白电影是一种什么东西,所以有的时候还要先给这些人说明一下电影是什么——在这一方面,魏承恭这个现代人跟那些根据地土生土长的干部比起来,丝毫没有优势。
遇到这种时候要多费一点周章。一般的做法是先播放一些比较轻松的故事片,比如剪辑过的《小兵张嘎》,《鸡毛信》,《王二小》,《地道战》,《地雷战》等片子(剪辑主要是去掉作品中的年月记录,以及主席语录之类的东西,目的当然是防止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借这些片子给根据地的民众说明什么是电影的同时,也灌输一些抗日思想,之后才开始宣传日军的罪恶。
不用说这个工作很重要,所以执行这个任务的也不只是魏承恭他们一支队伍,而是五支。为此还特意从2016带来了四部投影机和笔记本(之前开列的单子主要是一些大批量的物资,像这种小零碎就不多说了),连之前魏承恭带来的一套器材一起,总共组织了五支放映队,逐村给根据地的人民宣传。三个多月下来,五支放映队足迹遍布根据地的十多个县几百个乡村。比较成功地给根据地的群众们灌输了“北上抗日”的思想。
“日寇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生死大敌,从这些影片记录里面,乡亲们就可以看出来了,他们根本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他们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常凯申那个没骨气没祖宗的家伙,竟然下令他的军队,不准抵抗这些凶恶的日本人。因为他这不准抵抗的命令,我们已经丢了东三省。眼看着又要丢掉华北,将来肯定还要一步步丢掉华中,华南……我们根据地肯定也不能幸免。
怎么办?难道就坐视这些小日本的势力一步步扩大吗?大到将来完全没有办法抵挡吗?不,常凯申不抵抗,我们红军来抵抗。只有这样,我们这个国家,我们的人民才能有救。为此我们中央红军,在近段时间,将要开赴抗日前线,建立抗日革命根据地。争取把这些豺狼挡在离我们尽可能远的地方,阻止他们的势力进一步扩大,等到我们的力量足够的时候,就把他们从我们中国赶出去。
我们红军开走以后,不用说,那些白狗子会回来祸害乡亲们。这一点上,是我们红军对不起乡亲们,要请求大家原谅。为了减少乡亲们的损失,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安排,不过这些安排并不能保证乡亲们完全不受白狗子的祸害。所以我们要请求乡亲们,不要跟白狗子们硬抗,戒急用忍,尽可能活下去。
活下去,想尽办法活下去。我们答应乡亲们,五年,只要五年(在不知道西安事变是否还会如历史上一样发生的情况下,把这个时限放宽了一些),如果形势好的话,只要三年(这是把西安事变也算在内了),形势就会发生变化,苦难的日子就会告一段落。”
几个月来,这是魏承恭和根据地人民说得最多的一番话。每说一遍,他就觉得心安了一点——这也是他乐于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
“这孩子,是抱着‘紧迫感’在从事这项工作。”
魏承恭的活动一直都受着中央的关注。对于他在“送文化下乡”活动中的表现,在一次闲聊中,主席对总理如此评价道。末了,向总理道:“恩来啊,你要注意开导一下,他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啊,我也注意到了。”总理赞同主席的看法,却又为难道:“稍微纠正一下,我觉得这是因为他把我们的老乡们都视为亲人朋友,却又知道了那个巨大的伤亡数字,对于不能挽救更多的亲人朋友们而感到‘愧疚’,同时他也是抱着这种‘愧疚’感在工作,想要救出尽可能多的人——其实我已经一再跟他说过,他的所作所为肯定会救下很多人,他没有必要感到内疚的,只是这孩子……”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活得有些沉重啊。”
“虽然沉重,但是是个好孩子。”主席掏出一支烟,点上:“如果,我们的后来人都是这样爱国爱民的好孩子,我们也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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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离别跟往常有些不同。
在确定魏承恭确实可以往返于两个时空之后,各位领导人对于送他回2016就不是很在意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远隔万里,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又见面,既然如此又何必效那小儿女之态。
因此,这几个月回去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