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哼了声,转头就走,也没理顾修珏的连声呼唤。杨承鉴被二管事扶起来,人还是懵的,糊里糊涂得就把人家腰带给扯了,简直丢死人了!
这事还没完!第二天,关于新上任的城官大人在青楼意图强上顾少爷未遂的事情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顾修珏昨晚问了二管事,可二管事也只看到扯裤腰带的一幕,所以他信以为真,又觉得大哥肯定在气头上,便也没去问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只是暗搓搓得打算给新城官一个教训了。他顾修珏的大哥也敢欺负,真是活腻了!
隐形兄控的顾修珏要做什么,易冷一点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谣言可谓,今日听阿白打听回来的谣言,气得鼻子都要歪了。门也不出了,躺在床上装死。
这装死装了一个上午,便听阿白说那杨承鉴登门道歉来了,顾修珏正在前厅接待呢!
杨承鉴有些局促得坐在椅子上,瞧顾掌柜的笑容,总觉得不怀好意,昨晚明明还挺亲切来着。他组织好了语言,饱含歉意道:“顾掌柜,昨晚鄙人酒醉糊涂,对顾大公子多有得罪,今日特地登门致歉,望顾掌柜行个方便,请顾大公子出来,鄙人当面道歉。”
顾修珏喝了口茶,明知故问得说:“杨大人,您这真是折煞我们顾家了,顾家虽然有钱,但也不是不知礼数的,草民还不知道,您昨晚对草民的大哥到底做了什么,需要您亲自上门致歉呢?”
杨承鉴脸一红,昨晚之事虽然自己不是有意为之,但实在是难以启齿,若不是听到流言,他也希望大家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就好,可这顾掌柜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让他怎么回答的好。
思来想去,杨承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措辞,只好眼神闪烁得说:“鄙人昨晚不小心……”
“慢着!”
大厅外门传来一声,制止了杨承鉴要说的话。他循声望去,见顾修璟依旧穿着玄色金纹衣,走进了大厅。这没见到人还好,见到了,杨承鉴脑子里就闪过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让他忽然气血上涌。
易冷本想过来看看这神经病要怎么道歉,一转头却见神经病两管鼻血流了下来,滴在白衣服上,开出一小朵红花来。神经病顿时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得从怀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双眼瞪得老大,跟铜锣似的。
顾修珏想起杨承鉴昨晚强上自己大哥未遂,又见到他此刻居然看着大哥喷了鼻血,这简直太不把他们顾家放在眼里了,居然当着他的面调戏大哥!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修珏猛地站起身,冷淡道:“杨大人也不用说什么了,我们家都是商人,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您赔偿个把银两就算了事了。”
杨承鉴强忍住要飘向顾修璟的视线,朝顾掌柜猛点头,说:“好,我赔偿!”这人着急的,连迂腐的自称都改了。
易冷倒是好奇这二弟打算让神经病怎么赔偿,便挑了神经病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好整以暇得看戏。
顾修珏让人拿了纸笔,刷刷刷写完,然后就递给杨承鉴,说:“不用赔偿多少,您赔个一万两银子就可以了。”
“一、一、一万!”杨承鉴瞪圆了眼睛,捏着那张字据,不可置信得喊。
“您也知道,这流言传得满城都是,您是城官大人,自然没人敢议论,可我大哥是一介平民,您毁了他的名声,到时候人们都会说闲话的。为了压下这些言论,我们顾家只好花钱消灾了,拿银两堵住人们的嘴。这一个人十两银子,我们城里常住的人少说也有千把个,这不刚好一万两么?可这是无妄之灾啊,我们做生意拿钱也不容易啊,顾府人口多,上上下下哪都要花钱,您是百姓的父母官,总不能坐视不管是吧,总不能让我大哥出门就被嘲笑吧?所以这封口费,就请杨大人出了。”顾修珏讲的是有条有理,明明财大气粗随手甩几十万也没事,却说得他们顾家出了一万两跟割肉了一样。
易冷这下算是见识到开启商人模式的顾修珏是什么样的,这话说得真溜啊,难怪这做弟弟的比他做大哥还要像大哥,嘴炮太厉害了!
杨承鉴支支吾吾,内心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家没钱,他一个城官的俸禄也不多,一个月才十两银子,上哪凑一万两去啊?然而,他偷偷看了顾大少一眼,觉得自己坏了这个谪仙般人物的名声,实在是罪大恶极。
杨承鉴没发现自己表情多么懊悔,易冷却是看在眼里,心想这神经病不会是后悔来他们家道歉了吧。谁知这人居然咬咬牙,对顾修珏道:“好,我出封口费……只是,我没那么多银两,不知道顾掌柜能否让我先欠着,我每月俸禄到了,便还你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