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敛翻了个白眼道:「放心,你对我的神术太不尊重,我说能救活他,就是能救活。」
夏侯澜怔怔看着易水闭着的眼,摇头道:「我相信你可以救活,但那不代表我就不会失去他,我很清楚,做出了那么绝情的事情,易水他是不可能会原谅我的。」
游敛使劲捶了夏侯澜一拳,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夏侯澜,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是乐王啊。他......他不过是你农场上的一个小小奴隶,你们之间就好比高贵的狮子和一只蝼蚁,你肯为他如此付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对,我是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这样说有些过分,但是你在怕什么?等将来找到合适的机会,你给他按上点功劳,扶他做王妃不就结了?你现在这样,简直一点都不像夏侯澜,唉,我的担心终于成为事实,看看看看,你现在不就正在为他而改变吗?」
夏侯澜叹了口气,惨笑道:「如果是以前,他会因为我封他做王妃而高兴。可是......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我让他做皇帝,他也不可能再原谅我。游敛,你不知道易水他有多骄傲。唉,现在想想,我真是愚蠢,我干吗拿他的家人来要挟他,我明明知道他最重视的就是骨肉亲情,明明知道他外表坚强,一颗心却是水做的一般柔软,我那天干吗不听他把话说完。是我太蠢了,太蠢了太蠢了。」
他说一句,就拿拳头砸一下自己的头,没几拳下去,头上便起了一个红包。
游敛回过头去,恨恨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把他说得这样好,那就从此后真心待他,有在这里砸自己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样让他回心转意,你不是说了他很心软的吗?」
「可那是对他的同类。对我这样的王爷主人,他本来就很不齿,现在我又......那么绝情,就算我肯割下自己的肉让他烤来吃,他也绝不会原谅我的。」
夏侯澜垂头丧气的道,他倒确实是很了解易水的性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游敛再哼了一句,便不再说话,马车吱吱呀呀的又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在日落前回到了王府。
游敛回去拿了自己的几件神器后,又匆匆赶了回来,见夏侯澜也按照自已的吩咐把一切备妥,便不再耽搁,将众人都赶出房外,独留自己在里面为易水招魂附体。
王府中人都知这位国师大人虽非神仙,却有神仙之能,这种招魂附体术别人不是不会,但只能有片刻功夫,哪像国师大人能够起死回生,这简直已是通神之术了。
因此虽有夏侯澜亲自在院里坐着,围观的仆人们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夏侯澜和夏侯舒忘月此时心系易水,哪有功夫管他们。
众人聚精会神的盯着屋子,恨不得把那些挡了厚厚窗帘的窗子盯出一个洞来。
夏侯澜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一下会儿对他来说,就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正焦急呢,门忽然开了,游敛一脸疲惫的走出来,苦笑道:「半条命差点去了,总算不辱使命,夏侯,你进去吧,他一会儿大概就会醒过来。」话音未落,夏侯澜夏侯舒和忘月早已风一般冲进屋子。
被晾在一边的游敛呆了半晌,才一耸肩笑道:「果然是过河拆桥的德行,算了,我还是回自己的府里吃烤鹿肉吧。」说完施施然去了。
第二章
房间里,一个老太医恭敬的站在那里,对夏侯澜道:「王爷,国师大人施完术后,老臣已经看过了,这......公子的烧伤十分严重,即便回魂后也需好好补养。说句实话,若非国师大人的定魂珠乃提炼了无数的天地奇宝而成,这伤势是断然救不过来的。」
夏侯澜点点头,老太医出去开方子了,他这里才转身看易水,谁知一看之下,险些惊的叫出声来,只见易水一双清冷的眸子不知何时睁了开来,此时正炯炯的盯着自己,目光中犹带着疑惑。
「啊......你醒了......」夏侯澜欣喜的叫。他本来有一肚子话想和易水说,道歉,祈求,发誓等等等等,可是一接触到这双掺杂了戒备,疑惑,怨恨,不屑种种表情的眼睛,他竟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候、澜?」易水迟疑的说出这个名字,忽然冷冷的笑了:「怎么?高贵的王爷原来也是个短命鬼吗?没想到临死前的诅咒还很灵验啊。」他话音刚落,夏侯舒便一步踏上前来,低声道:「易水,别乱说,你没有死,王爷用国师大人给他的定魂珠把你救了过来。你知道吗?那定魂珠世间只有两颗,还是当年王爷攻打东挽的时候国师大人赠给他的,着实珍贵无比,王爷他一点都没吝惜,立刻就给了你,否则你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在这里瞪着眼睛呢?」
易水皱了皱眉头,一转眼又看见高兴的不住落泪只知傻笑的忘月,再看看熟悉的环境,始信自己真的是被救了过来。他一把掀开锦被,就要下床,无奈才刚回魂,行动不便,眼看要软倒在那里,夏侯澜忙扑上前抱住,一边急道:「易水,我知道你恨我,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你要我怎样,莫不依从。」
「莫不依从?」易水抬起眼睛看着他,嘴里喃喃的将四个字重复了几遍,忽然惨然一笑,咬牙道:「那个晚上,你也是说喜欢我,愿意给我所有一切,无论我该得到的还是不该得到的。天真的我那时候是多么感动啊,还以为这就是海誓山盟,情义无价。可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