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杰夫人嗔骂了他几句:“陆家的人都是这幅德性我还不清楚嘛,你伯父是这样,廷安那孩子也这样,忙起来十天半月都见不了个影……”陆景澄在一旁静静听着长辈数落,不搭话。要说起陆家那也是挺神奇的,照理说家大业大,内部的争夺必不会少,可陆家内部倒是出乎意外的和谐,算得上兄友弟恭,当然暗地里的下作手段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总有不外乎几个不自量力的陆家远亲在充当跳梁小丑。
伯母过了会儿又道:“景澄,今晚就是为你举办的庆祝宴,现在你也该停下休息会,有时候晚宴也怪累人的。”经伯母这么一提,陆景澄才想起来爷爷说的为他举行一次宴会,他差点儿就忘了。
“好的伯母。”晚宴确实不轻松。爷爷为他举办的这场宴会,不是普普通通的家宴友宴,没那么简单,邀请的人物大抵有些名堂。他不得不好好整饬,打起精神去应付。
*
卫家。
此时的卫家气氛有些浓重,卫子任坐在最上边的位置,两旁坐落着他的夫人、兄弟和后辈们。平时他们很少聚集齐,在座的人要不是畏惧卫子任在场,心思浮动恨不得早点离开。今日没有什么大事商议却聚在一起,缘由是卫子任的大儿子卫嘉泽的生辰。
可奇特的是,本该出现的人却一面未露。
卫子任面上紧绷,额处青筋隐现,他拨通电话:“嘉泽,全家人都在等你!。”卫家掌管人压抑着语气。
“嗯,既然你们没什么事那就散了吧。”从另一侧传来黯哑低沉的嗓音,像是带着很久没有开口出声的晦涩感,一句话后便传出忙音。卫子任面上一阵阴沉,在座的人统统不敢应声。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最终还是卫子任压下火气交待一声:“散了。”一行人迫不及待纷纷起身离去,卫子任唤住一人:“嘉宁,你今晚代表卫家出面应邀陆家的宴会。”
被唤住的男人,英气的脸庞对着父亲恭敬的笑着:“好的父亲,父亲也不必恼怒大哥今日的行为,大哥一向如此性格。”听起卫嘉宁提起卫嘉泽,卫子任面上又有些动怒的迹象,不悦的摆摆手,吩咐着他:“别说了,你先去吧。”卫嘉宁暗下眼神不再说什么,随后便离开。
今晚的陆家,灯火通明,美酒盛宴。陆家的宴会定在晚上八点举行;不到八点嘉宾开始陆陆续续到来,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盛装出席;陆景澄的大伯夫妇在主持现场,还有陆家其他后辈在宴会中接待某些重要来宾。
陆景澄此时还在房中,他正对着卧室中的镜子系着一条浅灰色领带,他自身的样貌已是十分出色,今晚一袭深色西装,衬着冷清无澜的眼眸,令他平日里的儒雅温润都减淡了不少,有意掩埋着的锐利压迫在此刻不自觉的显现出来。陆景澄看着自己,伸手整理了自己的衣摆,扯开浅色唇瓣,冲淡了他不少的压抑后才转身迈出门。
随着大厅中厚重深沉的古钟指针不断靠近着八点,宴会中出现的人越来越多;陆知杰夫妇也带着微笑正在和一对年长的夫妻交谈着,陆廷安也在现场,手里握着红酒杯和一位商业新贵男人相谈甚欢;一场宴会,觥筹交错,自带面具不断攀谈,拉拢着人脉。
当钟声在八点时正式敲响,陆景澄伴随着陆铭威一起走向宴会,陆铭威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精神状态早就恢复;陆铭威沉着稳重的走上大厅中的圆台,逼人的魄力令在场的各人不自觉停下交谈,静静候听;陆景澄站在离圆台不远处,同样注视着台中央两鬓虽白,却仍旧威严清明的老人。
“在这里先感谢各位应我这老头子的邀请,赏脸参加为我孙子陆景澄举办的庆祝宴会。想必各位早已听闻我家孩子在前几年遭遇的事情,大概是我陆某人平日子做的事并不算多罪大恶极,景澄这孩子终于醒了过来,我便想为陆家子孙举办一场庆祝会,为景澄接洗风尘;以后陆家便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也可以养养花逗逗鸟,安享晚年了。”陆铭威声音中气洪亮,说到兴起出还夹带着几声爽快的笑,表明他此刻心情的愉悦。
他的话传到在座人的耳里,又有另一番滋味;在几年前便知陆铭威疼爱自家的孙子陆景澄,今日又是为他举办宴会,又是说了这一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所传达出的讯号,这当中是要说明陆家将交到陆景澄的手里?
陆铭威把目光转向陆景澄的方向,朝他点点头;陆景澄便一步一步走向台中央,步伐坚定自在,与生俱来的自信,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站到陆铭威身旁,享受着众人的瞩目。
“感谢各位的到来,在场的比我年长的都是我的长辈,景澄往后不懂的地方请各位前辈多多教导;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一辈,大抵是人中龙凤,往后要是有合作机会也请互相关照;既然是庆祝宴会,那么今晚就得尽兴一场。”陆景澄说完,底下的人各有自己的小算盘。
有些人也是十分吃惊,他以为陆景澄在医院呆了那么多年,想必今日也许会看到他一副苍白孱弱的模样,没想到出乎意料的俊美和睿智。有些人听完陆铭威最后一句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暗示,心思浮动,想着怎么靠近陆景澄,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