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杜见谈判崩溃,扔下手札,气冲冲的摔门走了,忘记了全部他该有的风度。
然后普拉提出现在门边的角落里,冰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速依旧缓慢:“这不像是您会做的事情,爱兰德少爷。”
爱兰德用手支着额头,点点头:“我从来没有遇见有谁会拒绝成为我的血亲。”
“我是说,您从来没有这么不理智过,您以前的行事作风不是一直都习惯让别人主动跳进您事先挖好的坑里吗?”普拉提鞠躬过后语调平缓的回答道:“还是说,他是不一样的?”
“你爱情看多了,普拉提。”爱兰德回答。
我大概只是有些寂寞了,他想。诺亚洪水之后,原初之城被毁,父帝该隐消失,子孙反叛,那一切都是爱兰德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他亲手教导的孩子捅在身上的那一剑的印迹仍在,伤口至今还会疼痛。
千年沉睡,在一片漆黑中他仍然期待着棺材盖被推开的那一天,就像父帝一直紧握在手里的逆十字架,他们都在等待着一种可能。
如果当初……
……
四月份中旬的时候,拉杜终于在爱兰德的监督下走出了那座没有门的城堡。拉杜的左手一直被攥在爱兰德的右手里,爱兰德的手没有任何温度,又冷又僵硬,拉杜却无法甩开,他只能透过帽子前的黑纱向某个金发男子投去凶恶的眼神,可惜收效甚微。
站在翠绿的山坡上,隔着一片金黄色的郁金香花田,拉杜看到了雄伟的蒂福日城堡。城堡院门口的一排梧桐树下,一群人送着另一群人。
拉杜认出那个准备启程的车队就是他家的,每辆马车上面都刻着显眼的家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