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先派出三千骑兵试探楚枫战阵左翼,左翼坚不可摧,三千骑兵死伤过半;又派出三千骑兵试探右翼,右翼同样稳如磐石,三千骑兵一触即溃;再探中路,少顷斥候回报:“敌阵中军只有五千余人防守帅旗,但战力剽悍!”
韩遂的目光穿透烟尘,望向汉军整肃的鹤翼大阵,鹤翼阵要求大将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大将本位必须防守严密,防止被敌突破。
韩遂脸上浮现出轻蔑,他觉得楚枫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可怖,是个幼稚的对手,五千人防守大将,就算再坚强的战力,也会被近十万铁骑踏为齑粉。
大将被杀,两翼自将崩溃。
“全军向敌阵中央突进,斩下帅旗的勇士,将获得五百头牛、一千只羊的赏赐!”
韩遂振臂一呼,无数的胡骑鼓噪着向敌阵两翼中间冲去,近十万铁骑汇成的洪流,排山倒海般压向楚枫只有五千人守护的将位。
“大哥,怎么办?”盖清的一双眼睛瞪成了牛眼,瞳人中映着万马奔腾。
“别慌,等他们全部进入两翼合围范围。lt;gt;”楚枫手上又捏了个梨子,咔嚓咔嚓地咬。
胡人轻骑确实很快,片刻便冲出十余里,尾队已越过翼尖。
“合!”楚枫一甩梨核。
号角和令旗同时发出指令,两个翼尖快速合拢,大张的两翼收成了包围圈。
“主公,我们被合围了!”韩遂部众惊呼。
“合围?”韩遂藐视着汉军的合围兵线:“老夫掏了他们的心,看他们如何围!”
“射!”楚枫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合围住胡骑的弓弩手分三段射发,前排引弓,二排上弦,三排准备,依次循环。
连绵不断的箭雨罩向射程之内的敌军,无数的胡人从马上栽下,胡人弓骑手身上毫无防护,长弓又比不过赵军硬弩的射程,只能往中间收拢,躲避飞蝗般的箭矢。
盖清大声问道:“大哥,是否要收紧包围圈?”
“不动,现在收网,叛军会强行突破防线。”楚枫盯着越冲越近的骑阵:“车阵预备。”
百乘装有拒马枪的防御重车围成一个圆阵,重车之后,是手执二丈长矛的矛手;矛手的间隙,是弩手;再往后,是手握大盾、背负圆盾的剑士,将楚枫众将和金鼓号角裹在中心。
胡人骑阵在距离圆阵五百步处倏然向两侧分开,在圆阵的周边强行冲出一道宽约五里的包围圈。
至此战场已分三层,外层是汉军车、骑、步混编的包围圈,中层是胡人宽阔的骑兵线,中心就是五千人防守的将位。
也难怪韩遂不急着突围——五万人包围九万人,包围线太过薄弱,随时都可以冲破,而被他的部众围在中间的汉军主将,此时插翅难飞。
韩遂佩剑一指,骑兵对汉军圆阵发起了第一轮冲击。
三百步远,尚未到长弓的射程,但已进入硬弩的控制范围,圆阵中的弩手分三段射发,箭矢在空中呈圆形扩散出去,一朵巨大的死亡之花在空中绽开。
第一拨儿试图靠近的胡骑栽倒在冲锋的路上,箭雨倏然停住,三百步处多出了一圈尸首。
韩遂面无表情地一挥手,防备汉军包围线的骑兵不动,内侧一半的骑兵呐喊着冲出。
方才只是试探性攻击,这回才是真正的进攻,他要看看区区五千人,如何挡住十万铁骑的冲击。
可他并不知道,护卫楚枫的是羽林郎和西凉铁骑,这两支兵力是楚枫帐下精锐中的精锐,皆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之辈,岂是胡骑所能突破的?
两千余名弩手连续不断地射出箭矢,箭幕阻隔了无数胡骑前进的步伐,无数的生命伴随勇气碎裂飘散。
但更多的胡骑冲过了箭幕——两千与四万的对比实在过于悬殊。
两百步远,胡人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摘下了长弓,箭矢扣上弓弦。
一百步远,无数的箭矢划破空气,尖啸着罩向汉军圆阵。
圆阵中心帅旗一摆,所有盾牌翻上头顶,矛手和弩手缩进重车。
箭头落上重车和盾面,发出密集的噗噗声,矛手透过重车内的方孔往外看,敌骑的冲锋线离重车已不足五十步。
“防——防——防——”随着一名名将校的呐喊,二丈长矛以四十五度角被放倒,矛杆杵进泥土,矛尖直指敌骑。
战马撞上了拒马枪和长矛组成的矛墙,锋利的铁器轻易就刺穿了血肉之躯,无数战马撞死在矛墙上,后面的骑兵被阻滞。
矛手边上的弩手飞速地后退,一半的剑士放开长盾,手持圆盾短剑前插,替代了弩手的位置,将弩手与正面之敌隔开。
第一轮接触汉军圆阵的骑士,大部分撞死在矛墙上,有侥幸越过矛墙的,转瞬即被剑士剁碎。
目睹这一切,韩遂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号角响得越发凄厉,狂乱的马蹄声敲击着大地。
圆阵就像一座孤岛,被胡骑汇成的巨浪,一浪一浪地冲击着。
胡骑在奔驰中射出箭雨,圆阵中央的弩手射出箭雨,箭雨在空中错过后扑向大地,互相吞噬着对手的生命。
短暂的一刻,漫长的一刻,韩遂以无数胡人和战马的生命,淹没了矛墙防线。
战马踏着尸山跃入圆阵,马蹄落地的瞬间,被短剑砍断,骑士自马上摔落,被数根短矛刺透。
韩遂放弃了用骑兵冲溃汉军圆阵的打算,号角声一变,接近圆阵的骑士抛弓抽刀,翻身下马,骑兵变